倪平燾和康慨相互看了一眼,兩人的臉色都頗為不好看。戈賢的話,刺中了他倆的神經。倪平燾道:“這位蕭崢同誌也未免太著急了吧?這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情,他就已經敢向華京調研組彙報了?”
“現在的年輕乾部,跟我們這一批還真是大不相同了!”省委宣傳部長普靜頗為感慨地道,“雖然我是宣傳部長,也算是會宣傳的吧?但是和蕭崢這樣的年輕乾部相比,還是明顯的感覺有差距。我們是做了再說,他們是沒做就已經在說了。”省委常委、深市市委書記康慨道:“而且,說了也不一定做!”
“普部長、康書記,你們概括得太對了。那麼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戈賢說道,“歸根還是急於求成的心理在作怪啊!蕭崢這樣的同誌,是熊書記從落後省份調過來的,他太需要政績來站穩腳跟了!”
“要政績,我們能夠理解!想進步,我們也能夠理解!”粵都市委書記倪平燾道,“但是,你自己沒企業,卻來我們粵都挖牆腳,那就太不地道了!”深市市委書記康慨道:“再加上把我們還不知道、根本沒有同意的‘快速路’拿來向華京調研組彙報,這樣也太急功近利了吧?這樣以後就算建成了,也是他蕭崢一個人的功勞嘍?”倪平燾也點頭道:“是啊,我們兩個省委常委給他一個正廳級的市委書記打工?”
眾人聽後,都不屑、鄙視地笑了起來!省委宣傳部部長普靜道:“年輕乾部如意算盤是打得挺好的!”戈賢道:“倪書記、康書記,蕭崢這個人敢這麼做,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現在是熊書記身前的紅人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啊!他之所以敢把與你們兩市建高速路的事情提出來,恐怕就是仗著熊書記的支持。說不定,他還會利用熊書記的力量來跟你們做工作呢!”
滕斌道:“我想,這肯定是會的!”
倪平燾、康慨又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他們也認為這事情非常有可能,問題是到時候他們能否頂得住熊書記的壓力?戈賢看到兩人猶豫,馬上道:“倪書記、康書記,我從局外人的角度來看,建‘快速路’的事情,在當前隻有對東草大有好處,但是對粵都和深市卻沒有任何好處啊!”
滕斌也配合戈賢道:“是啊,我也是這麼想。首先,東草相對於粵州和深市來說,在房地產發展上是價格窪地。快速路一建,到粵州、深市便隻剩下40分鐘左右的車程,房價又隻是粵州和深市的一半,很多中產、技術人員就會選擇去東草買房,東草的房價便起來了,可粵州和深市的房價反而起不來了,財政收入也會相應降低!其次,東草在工業用地上,也是地多價低,有些大企業或者為了建廠房或者為了占地,就會選擇東草。再加上東草給出的政策也比粵州、深市優惠,你們的製造業企業將會麵臨大量流出,這也勢必造成稅收的大幅下降!我有點懷疑,蕭崢在說建快速路的時候,有沒有替倪書記、康書記考慮過這些問題?”
“怎麼可能會替我們考慮這些問題?”康慨有些激動地道,“恐怕他想得隻是他自己的政績吧?!”普靜也道:“是啊,我想,蕭崢的目標,應該就是在近期進入省級班子!”戈賢道:“那是不用說的!否則他又何必從寧甘調到這裡來?”滕斌也道:“我想這既是蕭崢的個人願望,也是熊書記的希望吧?大家應該也能感受到,熊書記到粵州之後,與我們這些人走得並不近呀。當然,今天我們在場的人,若是誰覺得我說錯了,可以提出來哦!也許熊書記和你們是近的,隻是不和我近。”
可其他人也都搖頭,普靜道:“滕書記,你說的我也有同感!”倪平燾、康慨也點頭:“騰書記,你說的是沒錯的!”滕斌道:“我猜呀,熊書記是從江中過來的,他總是不能信任我們,跟我們保持距離。他要用自己人,要提拔自己人,其中蕭崢可以說是他要培養的頭號種子。我有時候想啊,指不定哪天,組織上就通知我,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這個位置就不是我的,是蕭崢的了!”
普靜故意道:“滕書記,您也不用這麼悲觀吧?就算您的位置給蕭崢了,您也一定更上一層樓了。”“哪有這麼樂觀?”滕斌道,“我恐怕到時候就要靠邊站了,能讓我到省人大、省政協擔任一個副職,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說到省人大、省政協,倪平燾、康慨背脊上不由得一陣發寒。滕斌雖然說的是他自己,可是這種可能性也會降臨到他們每個人的身上。倪平燾、康慨想,他們雖然身居副省級市委書記 的高位,可未來的路卻隻有一條,那就是提拔。如果不能提拔到更重要的崗位,而是平調到閒職上,各種麻煩就會接踵而至,畢竟在如今市委書記這個崗位上,各種利益糾葛複雜,他們給了某些人好處,也肯定會得罪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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