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舅將女婿送到地方就不準備進去了,拍拍女婿肩膀,他笑容和藹地道。
李牧慚愧道:“是小婿糊塗,當日急於求成了。”
陳國舅忽然記起女兒的一句話,再看李牧,他心中亦有一絲疑惑,低聲問:“嬌嬌失憶前與你不和,你就不怕她記起來後,繼續怨恨於你?”
李牧看向上房,幽幽道:“夫人失憶後,待小婿溫柔似水,小婿情難自禁,趁機與夫人朝夕相對,但小婿此舉實屬趁人之危,心中無一日不惶恐自責。世子造訪,小婿雖憂夫人康複後會忘了先前恩愛,卻不忍再自欺欺人。”
陳國舅明白了,與其患得患失,不如快刀斬亂麻。
“都是天意,嬌嬌現在真心待你,你也彆想太多,夫妻倆好好過日子吧。”陳國舅笑著鼓勵道。
李牧點點頭。
陳國舅走了,李牧一直站在門口目送,待陳國舅轉個彎身影不見了,李牧才緩緩朝上房走去。
丫鬟們都退到了院子中。
李牧暢通無阻地走到內室門前,挑開簾子,發現裡麵的門關著。
他笑了笑,這般賭氣的樣子,倒是很像失憶後的她。
“夫人,為夫來賠罪了,請夫人開門。”李牧溫聲道。
陳嬌坐在床邊,好整以暇地等著。
李牧又催了兩次,陳嬌都不開門,也不說話。
李牧便在門外解釋起來,聲音誠懇:“我知道夫人怨我什麼,夫人以為我當時很好受?換成世子以外的任何人,我都不會給你們獨處的機會,更不會讓對方碰夫人一根手指。隻是,世子不一樣,他,他才是夫人真正願意共度一生之人,世子強迫夫人,我既痛心難忍,又希望夫人在刺激之下恢複記憶。”
“我恢複記憶,對你有什麼好處?”陳嬌用一種傷心又疑惑的語氣問。
門外的男人沉默許久,才低聲道:“我想賭一場,賭我與夫人的月餘恩愛,能否敵過夫人與世子的青梅竹馬。如果我贏了,我再與夫人同床共枕,問心無愧,否則,夫人失憶,便是夫人柔情蜜意,我終究良心難安。”
他聲音溫潤,帶著壓抑的深情,陳嬌若非親眼目睹李牧袖手旁觀的淡然身影,都要信了他。
但她看見了,她與陳廷章離開的時候,李牧眼裡也沒有半分痛苦,所以,李牧說的再好聽,陳嬌都不信。從今往後,他的任何甜言蜜語溫柔體貼,她都不會信。
“那你,就不怕賭輸了?”陳嬌聲音低落地問。
“願賭服輸,夫人心裡有過我,我此生便無憾。”
陳嬌想笑,李牧這人,當真是能屈能伸了。
“隨你怎麼說,我不想見你。”陳嬌輕不可聞地道。
“也好,夫人先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李牧遺憾地道,轉身離去。
陳嬌真的聽到了他離開的腳步聲,有些意外,但也沒放在心上。
過了會兒,如意走了過來,隔著門問她:“夫人,您沒事吧?”
“沒事。”陳嬌應了聲,過去將門打開了。
門簾挑開,陳嬌剛要跨出去,一抬頭,卻見李牧站在麵前,男人一身淺色官袍,溫雅如玉,鳳眼深深地看著她。
陳嬌馬上將簾子放了下去,放到一半,李牧搶身進來。
陳嬌迅速轉身往裡走,李牧用更快的速度從後麵抱住她,可惜陳嬌的纖腰已經不複存在,他試圖摟她腰的大手環繞過來時,碰到的是陳嬌的大肚子。
李牧第一次抱一個懷孕的女人,陌生的觸感讓他忘了已經到了嘴邊的甜話。
他低頭,看向掌心下的大肚子。
“放手。”陳嬌冷聲道。
“這是,咱們的孩子?”李牧雙手抱著她,手沿著那肚子輕輕地移動。
陳嬌彆開臉,嘲諷道:“不是,大人的辦法很管用,離開平城我就恢複了記憶,孩子是我與哥哥的,我怕父親逼我打掉孩子,才謊稱是大人的種。”
李牧笑了。
嬌小姐若直接承認孩子是他的,他或許還要懷疑,她這麼賭氣地說出來,一來證明她根本沒有恢複記憶,二來說明,她很確信孩子就是他的,故而有恃無恐。既然那麼確信,也便是說,她與陳廷章同行了一路,都沒有發生什麼。
“夫人,彆鬨了,為夫知錯了。”小心翼翼地抱著她,李牧抬頭,親她的耳垂。大半年多沒見,她美豔依舊,許是懷孕的緣故,她臉蛋豐潤了些,那肌膚白皙嬌嫩,膩如美玉。曾經的纏.綿浮現腦海,李牧捧過她倔強的臉,去親她嘴唇。
陳嬌給他親,在李牧親的動.情時,再狠狠咬了他一口。
李牧猛地吸口氣,下嘴唇上全是血。
劇痛之下,他鳳眼終於失去了溫柔,惱怒地看著她。
陳嬌揚著臉笑,笑著笑著,豆大的眼淚掉了下來,得意瞬間化成無儘的委屈。
李牧心一軟,不知為何,想起陳廷章強迫她時,她遙遙望著他的淚眼。
“對不起,我保證,再也沒有下次。”李牧上前,重新將她擁入懷中,低聲承諾道。
那日他袖手旁觀,隻是想知道嬌小姐會不會在陳廷章的刺激下恢複記憶,沒有恢複,他繼續美人在懷,恢複了,他繼續供著她,樂得清閒。但失憶的嬌小姐畢竟是他的女人,李牧對陳廷章的縱容隻限於親.吻,而且,也隻會用這種方式試探一次,以後除非陳嬌自己願意,他不會再給陳廷章碰她的機會。
但李牧沒料到,她會走得那麼決絕。
原來失憶的她,雖然嬌憨單純,卻也絕非任何男人都能隨意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