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覺得很難,主人要給,她多半阻攔不了,那,有沒有辦法讓七皇子厭惡她呢?
陳嬌心中一動,隱隱有了計劃。
.
夜幕降臨,臨睡之前,周潛要沐浴。
陳嬌去吩咐水房備水,阿玉留在廳堂,想到自己要服侍殿下沐浴,她滿麵羞紅。
周潛靠在椅子上,看眼阿玉,繼續看書。
陳嬌去而複返,走到阿玉身邊,然後回話道:“已經吩咐了,水房馬上送水過來。”
周潛“嗯”了聲,翻了一頁書,他再抬眼,就見阿玉臉還紅著,那個叫阿嬌的倒是很鎮定。
“你們,誰會揉肩?”周潛隨意地問。
阿玉臉更紅了,細聲道:“奴婢會。”
陳嬌正愁該如何回答,聽見阿玉主動請纓,她悄悄鬆了口氣。
未料周潛卻朝她看來,聲音微揚:“你不會?”
記憶中的六殿下喜怒不定,陳嬌忽然又擔心他會因為她笨手笨腳退掉她,心念飛轉,陳嬌恭聲道:“奴婢也曾學過按揉筋骨,隻是技藝不如阿玉嫻熟。”
阿玉一喜。
周潛看著陳嬌恭恭敬敬的模樣,笑了笑,沒說什麼,繼續看書。
浴桶裡的水備好了,周潛放下書,起身,經過二女身邊時,他停在阿玉麵前,道:“今晚阿嬌守夜,你回去罷。”
阿玉的臉瞬間白了,怕被主子看出她的失望,她迅速低頭掩飾了過去,轉身離開前,阿玉目光複雜地看向陳嬌。陳嬌心情比她更複雜,菩薩給的記憶一幕一幕過得非常快,陳嬌隻能記住一些生死攸關的大事,具體每一天發生了什麼,她並不知曉。
周潛為何叫她守夜?這個守夜,沒什麼深意吧?
陳嬌試圖回想今日的表現,與原身沒有什麼不同啊,都規規矩矩的,若說差彆,也就是原身傾慕周潛一心爭取表現,她則是儘量將機會讓給阿玉,但,怎麼就把差事讓到自己頭上了?
“愣在那裡作何,還不進來服侍。”周潛都走到側室門前了,沒聽到腳步聲,回頭見陳嬌原地沒動,一臉複雜,他皺眉喝道。
陳嬌心頭一震,顧不得多想,趕緊跟了過來。
側室也是浴室,南麵臨窗搭了長榻,北麵擺著四扇刺繡屏風,能容兩人共浴的浴桶隱隱若現。
周潛走到屏風前站定,雙臂微微張開,黑眸再次看向陳嬌。
這是讓她伺候更衣呢!
陳嬌心裡一萬個不願,卻不得不裝作理所應當的柔順樣子走過去,站在周潛麵前,先解他腰間的衣帶。
周潛垂眸,看到她白皙的小臉,沒有羞澀,那如黛的細眉難以察覺地輕蹙,倒似不太情願。
“娘娘看中你之前,你在哪裡做事?”周潛問。
陳嬌一邊將他的腰帶掛到衣架上,一邊答道:“回殿下,奴婢再繡房做事。”
她這身子,出身貧家,是去年采選進宮的秀女,因為沒錢打點宮人,雖然容貌出眾,卻被安排到了繡房,整日以針線為伍。但,巷深酒香,不知消息如何傳到賢妃耳中去了,於是將她挑了過來。
說完了,陳嬌重新過來,為他寬衣。
初夏時節,周潛隻穿了一件單衣,外袍一脫便露出男人健碩的上半身。曆經六世,陳嬌也算見多識廣的人了,雖然詫異周潛年紀輕輕竟然練就了這麼一具不輸成年武將的身軀,但她很快就收斂詫異,臉不紅心不跳的。
周潛眼眸微眯。
不對,他派人查到的消息,這個阿嬌出身尋常身世也清白,可一個十五歲的姑娘,第一次見男人的身體,怎會沒有一點羞澀?鎮定穩重地仿佛訓練有素。
陳嬌掛好他的長袍,轉過來,就見周潛還在那站著。
陳嬌心跳開始不穩,以前她也服侍過那幾任丈夫沐浴,但大多時候都是男人們迫不及待將她丟進浴桶,非要她幫忙更衣時,陳嬌脫完外袍也就不管了。現在,她還得替周潛脫褲子嗎?
男人不開口,陳嬌隻好儘足一個貼身宮女的本分,猶豫片刻,她攥住周潛的褲邊,往下用力時,陳嬌再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人也迅速蹲下去,低垂著腦袋,隻看他的褲腿兒。到了此時,她的臉終於窘迫地紅了。
周潛盯著她的腦頂看了會兒,跨出褲腿,赤腳去了屏風後。
陳嬌又鬆了口氣,這差事,輕鬆倒是輕鬆,但心裡好累。
“過來,替我擦背。”
才放好褲子,裡麵男人又喚她了。
陳嬌閉上眼睛,再睜開,渾身僵硬地走了過去。
水汽蒸騰,周潛懶懶地靠著桶壁,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靠近。
陳嬌神色恭敬地繞到他身後。
周潛抬起手,將濕透的巾子遞給她。
陳嬌低頭去接,視線不可避免地在水麵掃過。
幸好幸好,六殿下果然不近女色,水底下十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