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笑著應下。
她娘家一共三個侄女,除了衛婉儀,另外兩個侄女都還年幼。至於衛婉儀,賢妃並不是很喜歡,總覺得那丫頭跟她生母一樣孤傲,一點都不會撒嬌親近人。賢妃很舍得將這樣的侄女嫁給老六,她自己的娘家,將來肯定會支持她的老七,老六的妻位被衛家占了卻得不到衛家的支持,簡直是一箭雙雕。
這日惠元帝不用上朝,賢妃派人來請惠元帝,惠元帝知道衛家姑娘來了,便移駕昭寧宮。
衛婉儀生母早逝,父親寵愛繼母,對她的關心不多,因此養成了沉默寡言的脾氣。但衛婉儀怎麼也是名門閨秀,自幼接受閨秀教養,今日麵見帝王,她舉止端莊,大方穩重,反倒很符合惠元帝挑兒媳的眼光。
惠元帝問了衛婉儀一些家常,衛婉儀一一回答。
惠元帝滿意地點點頭。
衛婉儀走後,惠元帝繼續待在昭寧宮,命人去宣六殿下。
周潛很快就過來了。
惠元帝不與兒子賣關子,笑著詢問周潛對表妹衛婉儀的看法。
周潛掃了眼賢妃華麗的裙擺,這女人,光給他安排通房不夠,還要替他選王妃?不過,父皇日漸衰老,上麵幾位皇兄都在暗中拉攏勢力,他若娶了衛家姑娘,倒是能擋去不少猜疑,畢竟,衛家果真參與大事,也會支持老七。
念頭落下,周潛淺笑道:“婉儀表妹精通詩詞,兒臣自歎不如。”
惠元帝與賢妃互視一眼,繼續問:“既然如此,那朕將她許配給你,讓她提點你如何?”
周潛撩起衣擺跪下,恭聲道:“兒臣全憑父皇做主。”
父子間通過氣了,七月裡,惠元帝下旨,封周潛為定王,賜婚衛家嫡長女衛婉儀為定王妃,明年八月大婚。
當天,這消息就傳遍了淩霄宮。
荔枝、桂圓都很擔心地看著陳嬌。
陳嬌一個人去了內室。
那晚不歡而散後,周潛已經快兩個月沒踏足後院了,陳嬌沒有太擔心,但也不可能做到全然無動於衷。周潛是她這世的第一個男人,如果可以,陳嬌不想換了,可,兩人的身份擺在這裡,她想以宮女的身份動搖周潛的尊卑之念,果然是癡人說夢。
將近六十日的時間,周潛對她不聞不問,她各種胡思亂想,結果人家連王妃都找好了。
冷靜了一晚後,陳嬌命荔枝悄悄去打聽衛婉儀的品行。
衛婉儀是準王妃,賜婚詔書一下,淩霄宮的小太監小宮女們私底下都會討論一番,荔枝輕而易舉地完成了陳嬌的任務,回來稟報道:“姨娘,聽說衛姑娘在家很不受寵,平時喜歡讀書很少出門交際,有人說她孤傲,有人說她知書達理,褒貶不一。”
愛讀書、不喜交際的準王妃嗎?
陳嬌有點放心了,這樣的主母,應該比較好說話。
前院,劉公公也在低聲回複主子:“王爺,今日陳姨娘派人打聽衛家的消息了。”
周潛麵露諷刺,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吧?
衛婉儀周潛自然見過,冷冰冰的一個人,周潛不喜不厭,全當陌路人,要論寵愛,他更喜歡後院的胖姑娘。但,周潛不介意用衛婉儀磨磨她的野心。
既然都打聽消息了,周潛料定,後院的胖丫頭很快就會想辦法吸引他的注意,屆時他再順勢恢複對她的寵愛。然而他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八月初惠元帝點了他隨駕去圍場秋獵,後院的人都沒有任何動靜。
“六哥,你準備帶誰同行啊?”出發前兩日,七皇子笑嘻嘻地問他。
周潛看他一眼,問:“什麼帶誰?”
七皇子遞給他一個看傻子的眼神:“當然是伺候的人,咱們這一去要在圍場住半個月,沒有美人伺候多無趣。”
周潛沒理他。
回了淩霄宮,周潛問劉公公:“今日如何?”
劉公公低著腦袋道:“還是老樣子。”
周潛臉黑了。
臨行前一晚,周潛喝了兩碗酒,天黑之後,他單獨去了後院。
荔枝剛吹了內室的燈退出來,一抬頭,就見新封不久的王爺一身酒氣跨了進來,荔枝大驚,慌忙行禮,沒等她起身,周潛已經大步從她身邊經過去了內室,徒留衣袍帶起的一陣風。
荔枝有些擔心地看著內室的簾子。
內室,陳嬌聽到外麵的聲音,皺眉坐了起來。黑燈瞎火的,她才挑開羅帳,男人已經近在眼前,一身酒氣。
喝酒了?
陳嬌暗驚,下意識地問道:“王爺怎麼此時來了?”一邊問,她一邊準備穿鞋。
頭頂傳來一聲熟悉又陌生的冷笑:“我來自己的姨娘這邊,還需要理由不成?”
陳嬌默然。
周潛將她推到床上,人便壓了下來。
他呼吸漸漸變重,陳嬌倒是很平靜,沒有離開之前,他想要,她就得陪著。
周潛看不見她的臉,但他感受的出差彆,以前她像隻貓,又嬌氣又大膽,今晚的她就是木頭,逆來順受。
氣性就這麼大?
周潛故意激她。
陳嬌竭力忍著。
她不配合,周潛忽然興致全無,草草了事,翻個身背對她而睡,沒有像往常那樣抱著她捏棉花。
他是裝睡,陳嬌平複片刻,很快就真的睡著了,呼吸輕淺規律。
周潛握緊了拳,他竟然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翌日早上,陳嬌還在睡夢中,就被荔枝、桂圓齊齊推醒了,照顧孩子般將衣衫往她身上套。
陳嬌糊裡糊塗地看著二女。
荔枝笑道:“王爺隨駕去圍場,要帶姨娘一起去。”
陳嬌睡意去了大半,跟著皺了皺眉。
不給她名分,還非要她伺候,周潛這算盤打的夠好啊。
去就去,大不了像昨晚一樣敷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