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會做主,阿嬌安心等著就是。”
永昌大長公主不容置疑地結束了此番母女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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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惠元帝皺眉看著跪在麵前的兒子:“你再說一遍?”
周潛抬頭,目光堅定:“兒臣欲娶長寧郡主為妻,望父皇恩準。”
惠元帝這回聽清楚了,“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胡鬨!不說她現在比你高了一個輩分,就說她的出身,如何堪當王妃?老六,父皇一直覺得你沉穩懂事,你莫要被女.色迷惑了心智,讓父皇失望!”
在惠元帝看來,陳嬌唯一可取之處便是姿色,但他的兒媳婦光有姿色可不行。
周潛馬上道:“父皇多慮了,天底下比她有姿色的女子數不勝數,母妃之前就替兒臣物色過兩個美貌宮女,論容貌、身段都不輸她,可兒臣長這麼大就看她入眼。她身份卑微,兒臣比父皇更清楚,兒臣也一次次鄙夷她,一次次不肯承認自己舍不得她,直到去年大病一場,兒臣方才想通,功名利祿不過過眼雲煙,人生苦短,能得一知心人相伴,兒臣便知足了。”
惠元帝記起兒子病重的模樣,也是憐惜的,想了想,退一步道:“你真喜歡她,朕封她做你的側妃。”
周潛平靜道:“兒臣隻心悅她一人,倘若父皇隻肯許她側妃之位,那兒臣這輩子便隻有一位側妃,空置王妃之位。”
惠元帝氣極而笑:“你這是在威脅朕?”
周潛叩首:“兒臣不敢,隻求父皇成全!”
惠元帝就不成全,怒喝道:“滾!”
周潛頓了頓,離開之前道:“兒臣去外麵跪著,父皇何時答應,兒臣何時起來。”
言罷,周潛真去乾元殿外跪著了。
要麼不做,既然他當著她的麵說出要娶她,周潛就一定會做到。
外麵大臣們來來往往,見到定王殿下長跪宮前,自然好奇,私底下一打聽,定王要娶曾經的小妾長寧郡主的消息就迅速傳了出去。
秦毅雖然得了永昌大長公主的保證,但他覺得,如果惠元帝真被定王打動堅持賜婚,永昌大長公主還能抗旨不尊?
擔心心上人被定王搶走,秦毅稟明父親後,便也跑到宮裡跪著求賜婚了,就跪在周潛身邊。
周潛冷笑:“你還真是自不量力。”
秦毅淡然回道:“成與不成,總要一試。”
殿內,惠元帝又氣又著急,自己的親兒子,真跪出個好歹來怎麼辦?想直接答應秦毅的提親吧,惠元帝又擔心兒子不甘之下做出傻事。
思來想去,惠元帝命人去請永昌大長公主。
永昌大長公主換上華服,不緊不慢地進了宮,來到乾元殿外,看到兩個儀表堂堂的年輕人,永昌大長公主心裡十分滿意。陳嬌是她的義女,先前放出選婿消息卻無人問津,永昌大長公主心裡是很生氣的,現在一位王爺一位世家子弟為了女兒爭破頭,傳遍了整個京城,永昌大長公主才覺得有麵子。
她的女兒,哪怕隻是養女,也該風風光光地嫁。
“賜座。”惠元帝殷勤地招待了親姑姑。
永昌大長公主笑眯眯地坐下了。
惠元帝見了,愁道:“姑母怎麼還笑得出來,您說說,您到底屬意把阿嬌嫁給誰。”
永昌大長公主狡猾的問:“我屬意誰,就可以選誰嗎?”
惠元帝一噎,委婉道:“若阿嬌是您的親孫女,朕早就賜婚她與老六了,隻是……”
永昌大長公主擺擺手,道:“皇上的意思我懂,說實話,我也覺得阿嬌配不上老六,但老六那般求我,現在又長跪不起,我真把阿嬌許配給秦家,老六怨我也就罷了,就怕他以後繼續找阿嬌與秦家的麻煩,因此我才不敢輕易開口。”
老太太沒想撮合兒子與那便宜養女,惠元帝鬆了口氣,跟著也犯難:“那該如何是好?”
永昌大長公主喝口茶,看眼外麵,笑道:“進宮之前,我也沒有辦法,剛剛看到他們倆跪在一塊兒,我忽然心生一計。老六是個爭強好勝的,這樣,咱們就讓他與秦毅比試一番,誰贏了誰就來當阿嬌的夫婿。”
惠元帝沉吟起來,辦法是好辦法,公平比試,問題是,萬一老六贏了怎麼辦?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永昌大長公主低低笑道:“皇上就彆擔心了,老六在寺裡與秦毅打了一架,被秦毅摁在地上滾了一身的土。老六是很出色,但人家秦毅跟著他爹在戰場跌爬滾打那麼多年,單打獨鬥,老六絕不是他的對手。”
惠元帝的臉有點黑,畢竟哪個當老子的願意聽說自家兒子技不如人?
他忍不住替親兒子找借口:“老六小秦毅一歲,去年還大病一場……”
永昌大長公主不甚在意地打斷他,笑著道:“所以說啊,老六肯定會輸,皇上還擔心什麼?”
惠元帝抿抿唇,終於同意了永昌大長公主的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