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回到福寧宮已經很晚了, 渾身酸痛疲憊,她叮囑櫻桃彆問也彆外傳, 便鑽進被窩睡覺,第二天早上,在櫻桃的驚呼聲中,陳嬌才發現她的脖子上多了兩處紅.痕。
那是被趙瑧親出來的, 位置靠上,陳嬌就算穿上領口最高的衣裳也遮不住。
陳嬌又懊惱又竊喜,惱趙瑧笨留下證據, 喜昨晚趙瑧生澀的表現,說明在她之前,趙瑧並沒有彆的女人。
脖子上如被蚊子叮了, 陳嬌當然不會出門,但早飯過後不久,太後陳婉來找她了。
昨晚兩人一起出發去賞燈,半路卻分開了, 陳嬌猜到陳婉會來, 因此飯後就躺在被窩裡。
“妹妹這是怎麼了?”
陳婉來到床邊,見陳嬌身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 隻露出一張小臉, 她一邊坐下一邊關心地問,“昨夜皇上請我過去, 不巧有大臣求見, 我沒見到皇上就又去禦花園找你, 可是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福寧宮也沒見你先回來。”
陳嬌一本正經地撒謊道:“我一直在禦花園啊,可能我們人少,姐姐沒看見吧,隻是我昨晚貪玩賞得太晚,吹了一夜風著了涼。”
陳婉看著她塗了一層淺粉的小臉,心知有異,這個妹妹仗著天生的好容貌,很少塗粉的,現在人在病中不好好休息,抹粉做什麼?
“頭疼嗎?”陳婉伸手,關切地去摸陳嬌的額頭。
陳嬌搖搖頭。
陳婉剛要縮回手,忽然意識到陳嬌被子蓋得太嚴實了,她就自然而然地抓住陳嬌的被角往下挪:“被子蓋得太高了,小心透不過氣。”
陳嬌想攔,但陳婉動作太快,感受到陳婉盯著她脖子看,陳嬌雖知難以瞞過去,但還是強裝平靜。
“妹妹起疹子了?”陳婉摸.摸陳嬌脖子上的紅.痕,故意打趣道。
陳嬌垂下眼簾。
陳婉打發宮女們下去,然後促狹地問陳嬌:“昨晚是不是見過皇上了?”
陳嬌不願承認,但想到陳婉撮合她與趙瑧的意圖,陳嬌就也沒否認。
陳婉端詳陳嬌明豔的眉眼,輕聲道:“我就知道,皇上一定會喜歡你的,妹妹千萬要抓住機會,你先多討好皇上,待時機成熟了,再央皇上給你個名分。”
陳嬌乖乖地“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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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趙瑧派人來給兩宮送禮,陳嬌才又收到了他的安排,讓她下午去禦花園。
陳嬌有點不滿,上次纏.綿過後,陳嬌以為趙瑧很快就會再見她,沒想到一等就是半個月。
或許是他太忙了?
胡思亂想著,陳嬌隻帶櫻桃出了門。
隔壁慈寧宮,陳婉一直命人留意這邊的動靜,得知陳嬌出門了,陳婉笑了笑,很好,趙瑧寵愛陳嬌的次數越多,她計劃成功的可能就越大。
陳嬌主仆來了禦花園,與上元節那晚一樣,李公公再次將陳嬌帶到了那座掩映在一片竹林間的彆院,隻是如今天寒,竹葉都枯萎了,顯得有些冷清。
趙瑧人在書房。
陳嬌推門進來,看到他坐在窗邊的書桌旁,手裡拿著一本書,午後陽光溫暖,灑落在他朱紅色的龍袍上,垂眸看書的帝王,似乎比平時多了幾分溫和。
“皇上。”陳嬌輕輕地福了一禮,與他相處,她並未把自己當什麼太妃。
趙瑧抬頭,看到身穿淺紅衫子的小姑娘,他淺淺一笑,放下書道:“來了。”
笑容容易拉近距離,陳嬌點點頭,主動朝他走去。
趙瑧朝她伸手,陳嬌臉頰微紅,將小手放到了他掌心,趙瑧微微用力,就將陳嬌拉到了懷裡。
陳嬌靠在他肩頭,聞到了男人身上的墨香。
這肩膀寬闊,陳嬌本能地想要依賴。
趙瑧握住她小手,一邊捏一邊低頭看她:“半月不見,太妃可有想朕?”
陳嬌聞言,略帶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皇上可有想我?”
趙瑧沒說話,俊臉靠近,他吻住了她的嘴唇。
陳嬌無比順從。
趙瑧親了她一會兒,分開時,就見她杏眼迷蒙,雙頰豔如桃花。
趙瑧手指搭上她的臉,指腹從她眼角緩緩移到她唇角,低聲讚道:“花容月貌,能得太妃相伴,是朕之幸。”
陳嬌羞得慌,冷冰冰的帝王突然說起情話,怪讓人難以招架。
“替朕研磨。”趙瑧又親了她一口,然後將她放了下去。
陳嬌好奇他要做什麼,站在一旁幫他研磨,趙瑧鋪好一張宣紙,沾了墨水,開始作畫。
男人低著頭,目光專注,畫紙上,漸漸多了一位女子,時間一點點過去,陽光悄無聲息地偏移,畫中人眉眼漸漸清晰,終於認出那就是自己後,陳嬌再看趙瑧心無旁騖作畫的模樣,她心裡就甜絲絲的。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李公公的聲音:“皇上,韓嶽韓將軍求見。”
韓嶽?
陳嬌動作一頓,下意識地朝門口看去。
與此同時,趙瑧也抬眼看她,女人紅唇輕啟,似乎在詫異什麼。
“帶過來。”趙瑧重新看向畫紙。
他要見臣子,陳嬌收起心中對“韓嶽”這個名字的異樣感覺,恭聲道:“皇上,我先回避一下吧?”
趙瑧道:“不必。”
陳嬌隻好繼續站在書桌旁。
兩刻鐘後,李公公將人帶過來了,那位韓將軍並未進來,隻在門外稟報。他的聲音雄渾,充滿了歲月的滄桑,與記憶中的韓嶽毫無相似。陳嬌的心慢慢恢複了平靜,也是,韓嶽是趙瑧的前世,趙瑧就在她眼前,她何必再為一個同名的陌生人心起波瀾?
稟完事,那位韓將軍便退下了。
趙瑧的畫也作好了,收起筆,他看看畫,再看看陳嬌,遺憾道:“不如人嬌。”
陳嬌臉一紅,低頭道:“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