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點形象好嗎?如此紅果果的眼神盯著彆人身邊的女子,怕不是想惹事?
季之洛聽見這聲輕咳,回了回神,嘴角微揚道:“很美麗的女子,衝田先生不看看嗎?”
隨即又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想起來衝田先生已經結婚了,可是日本人婚後在外供養藝伎好像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認可已婚男人在外包養情人這種行為?”衝田春政避開了他的話題,眉毛微揚,看著他隨口問著。
“俗語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年紀小,什麼都沒經曆過,不過我覺得定然是有道理的,畢竟新鮮刺Ⅰ激才能吸引人的眼球。若是以後我到了那般有錢有勢的時候,也不見得比他做的更好,說不定會比他還多幾個姨太太,男人嘛,都有這種的想法的。”
“……”
他怎麼覺得和他聊天,他總有葷話要講?衝田春政因著他的坦誠幽默笑了笑,便不繼續回話了。
季之洛見他不和自己聊,便很快去尋了一個舞女跳舞去了。
衝田春政一直坐在沙發上,等待著舞會的結束,偶爾幾個美麗小姐的跳舞邀請也全部被他拒絕了。
不多時,繡著金魚的和服衣擺在他的視線停留了一會,隨即坐在了他的身旁。
衝田春政抬眼看了看坐在他身邊的女子,隻覺得她格外的眼熟,好似在哪裡見過。許是她的妝容太濃了了,讓他一時間辨認不清想不起來。
“衝田先生,好久不見,自那日一彆以後已然過了三年時光了,在異國他鄉還能遇見你,真的很難得。”女人很優雅,美麗的麵容含著淡淡的笑容。
他仔細回想著三年前見過的藝伎,所幸的是他見過的藝伎並不多,除了立花泉便隻剩下三浦千夏了。立花泉便是比她要年輕一些,雖然她也同樣年輕美麗。
“三浦太太?”衝田春政回應了她的話語。
女人眸子微亮,卻輕輕搖了搖頭:“我叫井上千夏。”
衝田春政聞言驚住了,隨即想到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手裡的一杯紅酒被他捏的發緊,好似快要碎裂。
“你說你叫井上千夏?”
他強忍著內心的痛苦,有些東西他已經意識到了,可是不真真正正的確認了,他便是不願意相信。
女人麵不改色,好似在談論與她無關的事情:“三浦他在前年就已經死在了滿洲國了。我與他之間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衝田春政心中一窒,想到了三浦嚴一的笑容,喝了點杯中的紅酒,穩了穩情緒:“他是……他是如何死的?”
“彆人說是因為開著一輛滿載彈藥的卡車,在荒郊野外被當地的反日勢力打死了。”
許是因為三浦不是自殺而死,他反倒內心平靜了些許。他永遠記得他說的那句話——如果,如果我發現我所參與的戰爭隻是侵略,我會就地解決我自己。
而那句話……那句話他認為是他逼迫他做出的承諾。
衝田春政想了起來,她還有一個女兒才對,他還去看過她的。
“紗織呢?你拋棄了他的女兒?”
“死了,……因為疾病死了。”
談及了她的女兒,女人的麵容才稍微有些僵硬,雪白的妝容仿佛麵具一般蓋在了她的麵容上,讓他看不出悲喜。
“……怎麼會?”他記得那是一個極為可愛的女嬰,笑起來很好看,他去看望她的時候,她見著他便總是咯咯笑個不停。
“衝田先生後來再也沒有來看望過我們母女,自然是不會知道這些事情了。那一天深夜,紗織她發燒了,渾身燙熱,找醫生,醫生說他無能為力,需要去更好的醫院去看病。我想找衝田先生幫忙,可是你早已經不在那裡了,我失去了你的所有聯係方式。我想衝田先生早已經將我們給忘了吧。”
井上千夏的語氣漸漸激烈了起來,麵容也不再似方才那般平靜。
“對不起,那段時間我不在日本。”衝田春政言語誠懇。
她深呼吸了一下,麵容逐漸變得平靜起來。
“衝田先生,知道此番我來中國是為了什麼嗎?”
丈夫死了,女兒也走了,一個女人無依無靠孤苦伶仃,隻能為了生活重新拾起藝伎的和服另尋他路。因著尚且年輕的麵容,還能繼續尋找下一個人陪伴她走上一段路。
衝田春政沒有回答,他所能想到的就是為了生活重新尋找依靠,正如他剛才看到的那般,與她並行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她找的下一個依靠。
“暫且不說這個了。”
井上千夏勾了勾嘴唇,從茶幾上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玻璃杯上印了紅豔的唇印。
她將那本葡萄酒遞給了他:“三年不見,當初青澀的少年,也變得這般成熟起來了。”
衝田春政眸子盯視著她,好似要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些什麼,可是除了淡漠,什麼也沒發現。
這杯酒遞到了他麵前,他沒有接。
“衝田先生,聊的怎麼樣?開心嗎?”粗啞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中年男人坐在了他對麵的沙發上,看著眼前的兩人,嘴角含著笑容。
“藤原先生,您來了,衝田先生他好像不願意喝這杯酒呢。”井上千夏並沒有因為藤原千葉的到來而慌張,仍是坐在衝田春政的身邊,也沒有絲毫想要離開的意思。
不過她對藤原千葉的稱呼讓他稍稍鬆了口氣。
衝田春政之所以認識這個人,無非是因為他與衝田企業有合作關係,見過幾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