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20(2 / 2)

無何有鄉 Twentine 10789 字 10個月前

胡綾目光凜凜,萱子晃她。

“你怎麼了?”

胡綾回神,萱子被她凶惡的目光嚇到。

“你沒事吧……”

“沒事,你說。”

萱子又把她男朋友要來看她的消息講了一遍,胡綾想起剛剛的遭遇,問:“你男朋友什麼類型的?”

萱子一拍手:“他特彆可愛!”

胡綾:“脾氣好嗎?”

萱子:“好呀!”說完又猶疑片刻,“應該算好吧……有時候玩遊戲時會躁一點,平時還行。”

胡綾餘光掃見從後麵走出來,一臉冷淡的趙老板。

她故意提高聲音,諷刺道:“萱子啊,你找男朋友一定要挑好了,可得找些溫柔體貼的,那種天天跟你心彆氣的千萬離遠點,那惹不起啊!”

萱子點頭:“放心吧,菜瓜不那種人。快吃蛋糕,今天請客!”

被迫聽到“閒談”的趙路東黑臉走出網吧,外麵天已經黑了,網吧門有兩盞路燈,電力不足,光很暗淡。他點了一支煙,踏人字拖往店後麵走,兩輛車停在後院,旁邊的地上躺水管和水桶。

車旁邊的馬路牙子上坐一男人,褲子擼到膝蓋,一邊抽煙一邊玩手機。他聽見腳步聲,抬,衝來人笑了笑,說:“東哥。”

趙路東眯起睛:“讓你刷車,從中午刷到晚上還沒刷完!”

阿津驚訝道:“乾嘛突然這麼大火啊。你急用嗎?你急用五分鐘內就刷好。”

趙路東站了一會,罵罵咧咧過來,一屁股坐他旁邊。兩男人對抽了會煙,阿津借路燈打量趙路東的神色,問:“東哥,怎麼了?”

趙路東像咽藥一樣說了一通。

阿津手夾煙,望天回憶:“怪不得……”

趙路東:“什麼?”

阿津:“之前小綾回來的時候看見了,整人慘兮兮的,也沒敢細問。”

趙路東這牙又咬上了。

阿津:“東哥,怎麼說啊?”

“什麼怎麼說?”趙路東嗔怒道,“早說了讓她彆折騰,不行!要幫她找,不用!現在出問題了吧。關鍵還死倔你知道吧?什麼都不說,怎麼問都不說!有招沒招?!”

阿津笑道:“不說就不說唄,怎麼了?”

趙路東:“遇到麻煩也不說!從來不帶聽你話的!”

阿津有點疑惑了,他想問問趙路東啥非得讓胡綾聽你話,又沒影響到工作。而且在阿津的印象裡,趙路東那種,朋友開了,他絕對會幫忙,但朋友不開,他也會尊重彆人想法的人。不過此時趙老板臉色臭了,不好問。

他試勸說:“小綾姐屬於比較有主見的人,她不說肯定有不說的理唄。”

可惜趙老板現在已經聽不進去人話了。“什麼理?她能有什麼理?死要麵子!後背都讓人拍成那樣了,就在那跟你嘴硬!還說什麼?‘用不你來教育’,你不知道她當時那表,他媽的……然後還倒打一耙!哎,說脾氣差,氣她的!”他想起最後出門時胡綾那冷嘲熱諷的嘴臉,暴躁地把煙頭摔了,跟剛才在店裡的冷漠形象判若兩人。

“剛來店裡的時候還老實了幾天,現在行了,徹底熱完身了,活動開了,原形畢露!”

阿津看他那一腦袋硬根根豎立,還有點怒衝冠的意思。他勸說道:“哥你先冷靜一下哈。跟你說說的經驗,你看看有沒有參考價值哈……這女生吧,一旦生氣,你就直接哄。等哄好了之後你再去講道理,否則你的道理說得越對,她的火反而越大。”

趙路東惡狠狠地說:“哄屁!她誰啊她!”

阿津看他也在氣頭上,勸不住,開始轉移話題。

“說正事吧哥,對方什麼況啊?”

趙路東:“爺孫倆!”

阿津:“……”

阿津撓撓下巴。

whyx開到現在有些年頭了,期間難免碰到撩閒鬨事的人,趙路東這人主要講理,但遇到理講不通的,也不回避會方案解決。不過按照趙路東的習慣,碰到十六以下的和六十以上,能忍就忍,免得惹事。

這回得了,全包含裡麵了。

“哈……”阿津忽然覺得現在這場麵挺好笑的。

他的笑聲換來趙路東地獄般的一。

阿津收攏表,正色道:“東哥,這回也忍嗎?”

趙路東難得瞪起死魚。

“忍屁!老的就算了,弄小的!”

阿津:“行,交好了。”

趙路東陰臉,坐到路邊一根接一根抽悶煙,阿津坐在他身邊,陪一起抽。

寂寞的夜,寂寞的男人,抽寂寞的香煙,嘮寂寞的小嗑。

“哥。”

“嗯?”

“消氣沒?”

“嗯。”

“感覺你對小綾不錯啊?”

“嗯——?”

趙路東眯起睛。

“什麼意思?你們這裡誰抱屈了沒管過?”

“不說這,就整體,整體的感覺。”阿津笑道,“就客觀評價一下。”他羨慕道,“不過哥,有這麼漂亮的青梅竹馬有麵子啊。”

“漂亮吧,嘿。”趙路東陰森森地笑了兩聲,對阿津說:“你要m,她那斷掌還能送你一步上天呢。”

阿津哈哈笑:“誇張了哥,覺得小綾姐脾氣挺好的。”

“哦,嗎?”趙路東隨手拉開衣領,指一處。阿津湊過去,就暗淡的路燈,看到趙路東左邊鎖骨下方有一條細細的疤痕。

“這?”

趙路東笑介紹:“你那位‘脾氣好的小綾姐’撓的,直接摳下來一條皮。”這當年cs戰隊保衛戰時留下的勳章。

阿津:“……”

趙路東放下衣服,阿津安慰他說:“沒事,一塊疤而已。”

“一塊?來,下一。”趙路東伸出己左手臂,露出手肘部位一道疤痕。

阿津:“這又……”

那更早更早的時候了。

當時趙路東和胡綾剛上小學,一次放學回家樓裡聲控燈壞了,樓道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加上陰天打雷,氣氛異常恐怖。胡綾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黑,躲在樓下不敢動。

趙路東出去幫趙婉苑買食鹽,回來的時候看到她瑟縮在單元門門。

舉手之勞,他她送上樓了。

胡綾住在二單元,他住六單元,他先送完她再回的家。不巧的正好送她上樓時外麵下起了暴雨。趙路東沒帶傘,又不想被澆,於衝刺跑,不小心打滑了。

“那跤摔得特彆狠,她在樓上全看見了。”趙路東冷冷道,“你說這女的不忘恩負義?”

要說這男人之間一旦碎嘴起來,話也說不完的多。趙路東拉阿津零零碎碎念叨了快一小時,東掰一點,西扯一點,堆了滿地煙頭。

剛開始阿津還聽,後來就嗯嗯啊啊糊弄過去了。

實這奇怪的溝通模式,阿津一邊摳己的腿毛,一邊想,有點像他媽和他姑見麵的時候,兩邊一頓唾沫橫飛,能從中午一直嘮到半夜。他旁聽過一次,簡直雞同鴨講,雙方誰也沒打算聽對方的意見,誰也沒想改變己的想法,就純純的倒豆子,倒完了,亂麻一樣的生活和感好像就梳理通了,拍拍屁股,一切照舊。

不過……他竟然能在趙路東身上看到他媽和他姑的身影,這現讓阿津心底打了冷顫。

他斜看趙路東,後者完全沉浸在己的世界裡,坐在馬路邊,長長的腿兩邊一岔,一手卡煙,一手指麵前的虛空。他麵目嚴肅,每說一句話,骨節分明的指頭就朝前點一下,也不知道那站誰。

之前趙路東說己上年紀了,阿津還樂,今晚算徹底領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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