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綾滿臉嫌棄。
趙路東有些感歎地說:“真懷念那時候,跟白阿津剛認識那會,到處比賽踢館。”
胡綾說:“你是負責給白爺鼓掌叫的嗎?”
趙路東懶得駁斥她,了一支煙。
“後來開店了,事情多了,也那麼多時間練了。”
搭在車窗邊抽煙,像無限神往過去的歲月。胡綾內心吐槽這股男人的幼稚,靜了片刻,斜眼看,又感覺幼稚之中帶了真和赤誠。
她忍不住說:“你才二幾歲而已,彆搞得像半截身子入土了一樣。”
接近年關,大學都開始放假了,學生都回了家,why x的生意也清閒起來。
趙路東在這個時候開了年會,這次規模比起之前小了些,都是最熟悉的一群人。但可能是因為之前事件的餘勁仍在,萱子和菜瓜就算在玩,看著也像蒙了一層霧似的。
趙路東倒是絲毫有受到影響一樣,甚至還興致勃勃搞來一套音響,自己蹲那研究了半,連上麥,喝完酒就開始k歌。
“來,檢驗一下你最近的練習果。”趙路東把縮在角落裡陪菜瓜的萱子拉了過來,“給大家唱首歌。”
萱子握著麥克,有不知措。
“唱什麼啊東哥?”
趙路東:“來首《日子》吧。”
眾人:“……”
胡綾看不下去了,過去給萱子解圍,撥開趙路東:“要唱你自己唱。”
趙路東喝了酒,精神奕奕,被胡綾推得晃了晃,穩住身子,說:“唱就唱。”
拿回麥克風,了一首《友情歲月》。
這首歌並不需要什麼歌唱技巧,趙路東唱得輕鬆自在。胡綾猜想這或許是的保留曲目,唱過無數次,粵語發音竟然很標準。
如果歌曲也有靈魂,胡綾覺得這首歌大概跟趙路東能達到soulmate的程度。趙路東不管是質,聲音,感情,都太適合唱這首歌。
消失的光陰散在風裡
彷佛想不起麵對
流浪日子
你在伴隨
有緣聚
胡綾不知道是不是特地唱給誰聽,但在這樣的場合下,這首歌太容易打動人。
胡綾偷偷看旁邊,有人都在專注聽板唱歌。她視線偏移,看到前台旁坐著喝酒的白明皓和阿津,們不像彆人那麼認真,似是聽慣了趙路東唱歌,一邊欣賞,一邊又頗為自在地聊。
胡綾算算,們跟趙路東都認識年上了,們太熟了。她剛這樣想,馬上又意識到,這屋裡還有一個人也是從小就認識趙路東的人,比們更久,那就是她自己。
她望向趙路東唱歌的側臉,感到一種歲月帶來的踏實感。
來忘掉錯對
來懷念過去
曾共渡患難日子總有樂趣
不相信會絕望
不感覺到躊躇
在美夢裡競爭
每日拚命進取
也許是酒精作用,胡綾漸漸在趙路東的歌聲裡,體察出一種能讓目眶濕潤的澎湃。
胡綾一直覺得趙路東是那種世俗義的,雙商特彆高的人。但赤誠,簡單,會把自己的幫助和鼓勵最平凡且自然的方式傳遞出去。
大家都能感受到。
因為真情實意最動人。
起初剛來這家店,胡綾還有水土不服,但現在她適應了。她發現趙路東的愛其實從小到大都變過,一喜歡遊戲,二喜歡朋友,隻有這兩樣最容易給帶來快樂。除了這兩,其東西在生命裡占的比重,都很一般。
弄清這個,就很容易理解。
想得很少,或者壓根是懶得去想,很多在胡綾看來應該著急上火的事,簡簡單單就一筆帶過了。而把精力放在了另外一些,彆人覺得該“一筆帶過”的事上。
這是選擇的生活方式。
喜歡,一直這麼過。
友情歲月,除之外,這裡誰還能唱這首歌呢?
趙路東一曲唱畢,眾人鼓掌。趙路東還像模像樣地謝了個幕,拿著酒杯到角落。菜瓜彎著腰,兩手抓著脖子,肩膀在抖。
萱子那麼能忍,又哭了。
趙路東蹲在這小情侶麵前,也說什麼,跟放在地上的空酒瓶輕巧地碰了下,把一杯酒都乾掉了。
胡綾聽見玻璃碰撞的清脆聲,忽然間像被什麼東西戳中了一樣,心像開閘的水庫,被灌溉,被淹。
這一瞬間,她是是而非地看開了很多事。她也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總是喜歡想趙路東的滴滴。感情呢,肯是有一些的,但更重要的是,這人是個稀有品種,不得不想。能把大部分人過了二歲就也不信的故事,硬生生地續寫下去,讓你能接著依靠那些幼稚而熾烈的東西,過幾年鮮活的日子。
至於能過多久,不知道。
大概還是看你自己。
趙路東喝完酒,站起身。
胡綾剝著小龍蝦,注意力全放在身上。
在往這邊……會停在哪?討論遊戲的朋友身邊?還是阿津那?或者白明皓那?
她手裡剛剝的小龍蝦被人搶,趙路東撚著尾巴放嘴裡。
胡綾:“了傷疤忘了疼是吧,你還敢吃小龍蝦?”
趙路東:“這是三香的。”
胡綾:“那也有辣椒。”
趙路東衝她瞪眼睛:“就吃就吃就吃,少管。”
一屁股坐在她旁邊。
胡綾心底忽然就開出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