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生怕自己看不仔細,還捧著林秋的臉左看右看。
林秋的臉不能說是全好了,但是比起之前的可怖景象來看,如今的已經算得上是好多了。
現在,紅腫鼓起的腫包已經全部不見了,黑紅的結痂脫落後,露出了粉嫩的新皮膚。
若是在太陽底下,還是看得到一條粉色的印記,和彆的地方的皮膚不太一樣。
可是不仔細看,一張臉宛如剝了殼的雞蛋,白白淨淨,可嫩乎了!
那粉色的新皮,秦深一點兒也沒有當回事。
他以前是當兵的,對這種情況很了解,傷口恢複一段時間,很快就和彆的地方一樣了。
能夠恢複成這個樣子,秦深已經很滿意了。
林秋的心怦怦跳,聽到秦大哥這樣說,他既是懷疑又是忐忑。
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林秋一直頂著臉上的可怖疤痕生活。
即使是一直在治病,林秋也難以想象,自己臉上的疤若是真的好了會是什麼樣子的,甚至於說,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臉上的疤真的能夠治好。
可能是這麼多年來一直也不抱希望,所以即使是在治病,林秋也從來沒有想過治好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的。
林秋忐忑地拿起銅鏡,從下往上,一點一點地露出自己的臉。
鏡子裡的自己像是換了一層皮一樣,終於沒有了被疤痕割裂的模樣,自己的臉在自己眼前逐漸清晰。
雖然還有隱約的粉色印記,可他已經很滿足了。
“秦大哥,這......這就是我本來的模樣嗎?”
從有記憶開始,林秋就一直頂著臉上的疤,父母看到都會歎氣,他也一直被村裡的小孩孤立排擠,他們在背後說他是癩子臉,醜八怪,編排他未來沒人要。
林秋做夢都希望臉上的疤能夠消失,哪怕自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也好。
現在臉上的疤不見了,林秋也終於看清了自己原來的模樣。
原來他自己並不醜啊......
大喜大悲下,林秋表現出來的卻是莫名的冷靜,他沉默許久,才長出一口氣。
把臉治好,這樣的執念突然完成,林秋一時之間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了。
倒是秦深顯得快樂多了,捧著林秋的小臉蛋兒,像是捧著一塊兒嫩豆腐,仔細端詳後囑咐道:“這新長出來的皮可嬌貴了,以後不準出去曬太陽,在家養著,我給你找幾個藥方子回來敷臉!”
說完後,又稀罕的不得了,左右仔細端詳,對著林秋的臉蛋兒一陣親。
林秋本來有些傷感的心情,在秦深這樣打岔下,也變得好了起來。
秦大哥開心,他便也覺得心情好。
但是不讓他出門,他便憋著嘴抗議:“為什麼呀?臉都已經好了!以後也不用吃那些藥了,咱們趕緊回家吧。”
秦深找了個雞蛋,把蛋黃取出,要用蛋清給他敷臉。
林秋捂著臉不讓他浪費糧食:“做什麼呢!造孽!這可是雞蛋,多精貴的東西,怎麼能用來敷臉!”
再精貴,能有林秋的臉精貴嗎?
秦深非得給他抹上:“咱們為了臉蛋兒花的錢才多呢,又計較起一個雞蛋來做什麼?而且咱們不回去,要把你的身體徹徹底底的治好了,咱們才能回去!”
臉上的疤好了,是因為林秋身體裡的餘毒清了乾淨,可是他的身體在多年毒素的侵蝕下,早就是外強中乾了。
這一段時間的調理,讓林秋的身體看著是好些了,不再見風倒了,可一個普通的小風寒,都能要了他的命!
不說彆的,就秦深這每天好吃的好喝的養著,林秋還不長肉的模樣,就知道他身子還每好全!
林秋聽著這話,神色又黯淡了下去。
出來這麼久,就算是秦大哥每日陪伴,他還是想家了。
那個並不富裕也並不繁華的小村子,卻是他長大的地方,有村長一家對他那麼好的好人,有綠水青山,熟悉的好風景。
秦深知道他心底的想法,輕輕揉了揉他的軟發:“很快咱們就能回去了,等咱們把病治好了,就回去好好過我們的日子去。”
如今林秋還要每隔十天喝十天的藥,身體裡的餘毒清完了,很多藥齊叔也敢下功夫去用了。
補身體的藥十天喝下去,秦深都能明顯感覺到林秋的麵色紅潤了不少,飯量都見長。
之前齊叔的弟子開的祛疤霜也開始抹了,粉色的印記在藥膏的幫助下很快就恢複的和彆的地方的膚色差不多了。
秦深怕林秋年紀小貪玩,出去給曬傷了,每天監督著他不允許出門曬太陽,隻有在太陽不大的時候才讓他在外頭多站一會兒。
可把林秋憋壞了,每天的日常就是在家裡喝藥吃飯,最多在簷下看看風景,這多沒意思啊!
年少,身體漸好,又憋著沒法出門,林秋逐漸旺盛的精力隻能拿來折騰秦深。
他不能出門的時候,就會纏著秦深,也不讓秦深出門,像小狗狗一樣的委屈巴巴的眼神,總是能讓秦深對他一再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