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四爺操著公啞嗓音,煩躁擺手:“少往爺身邊湊……”
“老四!”
顧清出聲製止,顧四爺梗著脖子,不平不憤,故意把臉上的傷口亮給長兄看:
“怎麼?爺連教訓個侍妾都不成了?若是您看不慣,爺把她送你了。咱們兄弟之間,不必客氣。”
蕙娘身體一顫,轉而眼巴巴看著從未瞧得起的顧四爺。
雖然顧四爺沒用,但他不虐人。
顧清麵容和藹,內在無情冷漠,根本不聽她的冤枉,反而讓仆婦變著法子折磨她。
隻是一晚上而已,她好似在地獄裡過了半輩子。
她從不知道侍妾是這樣難挨的。
顧清被噎了好半晌,指著顧四爺道:“休要再說混賬話,老四,顧家的規矩你全忘了?”
“爺自是沒忘。”顧四爺悠然坐在軟椅上,而顧清官威再大,也隻是儒雅般站著。
顧瑤覺得顧清好似麵對一個王孫公子,不得不說顧四爺身上的那股與生俱來的貴氣,不是每一個紈絝子弟能有的。
李氏低頭,絕不會讓外人看到她眼中的笑意。
顧湛,無論何時都是那個樣子。
當日他救下她時,就是囂張得很,在顧清看來,顧四爺欠收拾,可李氏卻是記得他傲嬌的眼兒,得意的笑。
“真正忘了規矩是大哥你。”
“好了,上車!”
顧清明顯感到自己處於劣勢,打斷顧四爺誇誇其談,被幼弟東拉西扯一番,他得頭頂上冒火。
如同麵對陛下一般無力,老四有時候性情同陛下挺像的。
“答應給爺的東西,大哥彆忘了。”
顧四爺數著:“駿馬,廚子,戲班子,爺要在顧家開三天的流水席,就慶祝……慶祝爺大難不死。”
顧清:“……”
顧瑤嘴角微抽,攤上這麼個幼弟,顧清絕對少活十年啊。
說顧四爺不懂,其實他也不是什麼都不明白。
明明知道該怎麼做,偏偏可著性子折騰鬨事,就是絲毫不給顧清麵子。
顧湛絕對是紈絝界的奇葩!
顧清一甩衣袖,轉身走向馬車,聽到身後顧四爺說:“大哥記得同賬房說一聲,爺去要辦宴會的銀子,他不給的,這一次先拿個兩千兩,不夠用,大哥就把私房銀子支援點。畢竟賬麵上窟窿太大,您也不好同二哥,三哥說。”
顧家的銀子是由顧三爺賺回來的,顧清那點俸祿連他一家都養不活,庶務經營對顧家來說很重要。
而顧二爺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這些年他在外做官也沒少往回來稍銀子和物什。
尚為分家的四兄弟都有資格查看賬冊。
隻是他們都為顧家積累財富,隻有顧四爺隻會花銀子。
若是讓兩個庶弟知道老四拿公中銀子宴請紈絝子弟,還要兩千兩,庶弟嘴上不說,心裡也會有疙瘩。
顧清歎道:“不用走公中,銀子我給你。”
他出銀子寵著幼弟,讓幼弟消氣,其餘兩個庶弟縱是不滿也不會再多說什麼了。
“爺就猜到你有私房銀子,不會把所有的銀子都放在公中。”
顧四爺燦爛一笑,“以後,沒有銀子用,就找大哥了,省得去看三哥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