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放在眼中的紈絝子弟突然越居顧二爺之上,輕而易舉得到他想要而得不到的爵位和榮寵。
顧二爺很難保持平穩的心態。
“二爺。”
二夫人提著帕子擦拭淚水,“這次兒子遭受得折磨,我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顧二爺苦笑道:“直到現在我還沒能後補上正式的官職,你再同母親暗暗較勁,大哥更不會輕易鬆口。倒是能求你娘家幫襯,可是……我不甘心。”
他不願意自己淪為依靠妻子娘家的人!
而且過於依靠那邊,以後他很難再脫離妻子娘家的掌控。
顧家的大權無論如何都不會交給無法在朝廷上自立的人。
“爺想證明,父親錯了。”
顧四爺雖是幼子,比顧二爺小不了幾歲。
原本他才是父親最寵的兒子,可隨著顧湛的呱呱落地,一切都變了。
父親的眼裡心裡隻有顧湛。
顧家祠堂,顧二爺領著妻兒趕到。
顧四爺張口不耐煩說道:“二哥也賊慢了一些,耽擱了時辰祖宗可是要怪罪的。”
顧二爺:“……”
他剛想解釋一二,畢竟誤了祭祖時辰的罪名可大可小,傳到外麵總是不好聽。
“爺聽說你兒子一整夜不在府上?”
顧四爺連珠炮般說道:“行啊,他比爺的兩個兒子更荒唐,以後二哥就不用再教訓爺了,先把你兒子教好,省得出門中了仙人跳惹禍上身,或是被歹人給綁走了。”
顧二爺拽住二夫人,平和笑道:“時辰剛剛好,四弟再多說幾句才是耽擱時辰了。”
顧四爺:“……”
有種熊孩子又被人欺負的感覺,顧瑤覺得方才顧四爺未必沒有提醒顧二爺多注意兒子安全的意思。
隻是顧四爺欠扁嘲諷的語調,又無意識給顧二爺潑臟水,仇恨值著實拉得穩穩的。
本就對顧四爺心存芥蒂的顧二爺對他恨意更濃。
顧四爺經曆過榮國公幼子被綁走的事,也見過榮國公幼子被乞丐折磨和羞辱。
她聽陸錚提過一嘴,顧四爺把顧家幾個侍衛送去給陸錚,說,幫爺訓練侍衛。
被陸錚調教過的顧家侍衛多是跟在了顧瑾身邊,顧瑞也有的。
隻是顧瑞不信任顧四爺給的人,又好似從事秘密活動躲避任何人,他一直都把侍衛打發的遠遠的。
顧玨在神機營受訓,自然無需擔心。
當然顧四爺留下身手最好的侍衛保護自己……去外麵吃喝玩樂,在同伴們麵前顯擺。
即便是顧瑤也一度認為顧四爺特意訓練的侍衛隻是為他自己,兒子什麼的,也許才是順便而已。
顧瑤等一眾孫女站在祠堂最靠近門的地方,兒孫們站在中間,以此來凸顯以子嗣為重。
今早顧四爺從宿醉蘇醒後,好似完全忘記昨日酒醉時的惆悵,忘記他對陸錚的交代和那絲對顧瑞的不舍。
他穿著一身玄色深衣,發髻一絲不亂,襯托得本就如玉般的臉龐猶如白瓷一般,星眸明亮,貴氣肅穆宛若世家公子。
“老四,我代替祖宗問你一句,驅逐顧瑞,你不後悔?”
顧清是顧氏一族族長,站在眾兄弟之間,顧四爺老老實實跪在蒲團上。
他不喜歡祠堂。
記得最深是老侯爺曾經因他不讀書而罰跪祠堂。
上麵供奉的靈位給他很壓抑不舒服的感覺。
當年他就不明白毫無生氣的木頭牌位怎能代表祖宗。
“顧湛!”
顧清對明顯不走心的幼弟著實很是無奈,“我問你話呢,到底是否後悔?”
顧四爺果決搖頭,“無悔!”
他為何要後悔?
隻是他心情不怎麼好罷了。
其實就算顧瑞不是顧家子弟了,以後他能幫也會幫一把,隻是不能告訴任何人。
他顧四爺還是要麵子的。
顧清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從族譜上抹去顧瑞和顧璐的姓名,以後他們生死榮辱同顧家再無任何的乾係,再次碰麵,顧家子弟同他們兄妹隻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