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仆從來說,翰林院大學士既然也掛著學士,想來並非是尋常的官位。
顧大爺在翰林院待過。
他們隻知曉閣老們都有在翰林院任職的履曆。
自然以為在顧大爺入閣之後,顧二爺將來同樣有機會入閣。
翰林院是一個奇特的官衙。
既有不翰林不入閣的說法,也有比如翰林學士這種聽起來高大上,實際上沒有一點權柄和前途的官位。
翰林學士堂堂從三品的官階,若論職權甚至比不上六品七品的翰林侍講。
畢竟他們還有機會入宮陪皇上讀書,或者跟在大學士閣老身邊,幫閣老們在六部跑腿。
翰林學士對有野心有抱負的官員不亞於政治墳墓。
然而對隻想著混吃等死的官員來說,再也沒有比翰林學士更體麵清閒的官職了。
在百姓眼中更是了不得的官職。
因此顧家仆從一個個都很高興,奉承道:“這可真真是三喜臨門,奴才恭喜二爺,賀喜二爺。”
喊得震天響的三喜臨門深深刺痛了顧二爺的心。
他不屑同奴才解釋翰林學士的官職,轉而死死盯著顧四爺。
他上下打點,為此不惜拋下自尊驕傲和吏部文選司的官員應酬,甚至不惜放棄自立的念頭,去求了二夫人的娘家。
耗費了這麼多的力氣和財力,他依然沒有擺脫入翰林院的結局。
顧二爺尚且沒有倒下,已是他性情堅毅了。
顧四爺暗讚,何大人也太會辦事了!
隻要意外對他有好處,顧四爺完全不介意意外多來幾次。
他還年輕承受住這樣的意外。
同外麵奴才賀喜的熱鬨截然不同,屋中的氣氛尷尬而凝重。
屋中的人都清楚翰林學士對官員代表著什麼。
顧四爺不怕得罪顧二爺。
得意就要猖狂!
要不怎叫得意?!
顧四爺眉飛色舞說道:“二哥的官職果然如我前幾日所言清閒貴重,二哥的才學隻適合翰林院,二哥做翰林學士不僅有空教導這次沒能中舉的大侄子,還可去翰林院靜下心多讀幾本書。”
“真真是一舉多得的好差事,二哥,做兄弟的恭喜你了!不用太感激爺。”
倘若顧四爺最後不那麼欠揍的嘲諷,顧瑤還當顧四爺是真誠的。
顧四爺這手拉仇恨值的本事,剛剛的。
“你做了什麼?我是你二哥,顧家一榮俱榮易損既損的道理你不明白麼?!把我弄去翰林院……你不是害我,而是害了顧家滿門的利益!”
顧二爺眸子似要噴火,麵色陰沉的可怕。
即便是顧老夫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善於隱藏的顧二爺從未在她這個嫡母麵前露出過陰沉憤恨的樣子。
顧二爺是氣得太狠了。
“二哥以為爺能命令得動吏部文選司?”顧四爺佯裝生氣動怒,亦有幾分的委屈和不可思議。
不僅是顧二爺,顧清等人同樣不信顧四爺能號令吏部。
顧清正要開口,顧四爺臉上的意外委屈儘去,悠然搖晃著扇子:
“二哥還說對了,吏部上下的官員都肯賣爺幾分薄麵,操作二哥去翰林院,並不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