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稍感安心,顧四爺並未把失明的事怪罪到顧瑤身上。
瑤瑤對四爺用的心思,比對他還要多。
有時候陸錚都有點吃顧四爺醋了。
不過此時顧四爺說出這番話,足以證明他沒有怪罪顧瑤的意思。
而且顧瑤說過,在最關鍵時候,是顧四爺推開了她的,無論是父女天性,還是彆的什麼,四爺起碼儘自己最大的能力保護了瑤瑤!
溪姨娘哽咽道:“妾知曉四爺傷心,看您難過,如同刀子一般戳妾的心,倘若有半分的可能,妾對天發誓,您一切的苦難都轉到妾身上吧。”
“你是不是聽不懂爺的話?怎麼總是說一些永遠不可能辦到的事?你是不是在應付爺?”
顧四爺有幾分無力,溪姨娘做他外室的時候,並不似現在這般雞同鴨講,同她說話很費力。
“算了,爺不想聽你說話,你給爺滾出去,爺一個人清淨清淨。”
顧四爺直挺挺倒在床榻上,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在失明之後,其餘感知倒是靈敏起來。
尤其是聽力。
好似門外有人?
顧四爺的耳朵又動了動,“誰在外麵?”
溪姨娘愕然回頭,隻見顧瑤挽著李夫人邁步進門。
“悅娘?”
“瑤瑤?”
顧四爺鼻子嗅到了熟悉的氣味,他女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可沒一個人身上有李氏的那特殊的味道。
她說擦了香水,但是顧四爺卻從未見過她擦,顧四爺更願意相信這是悅娘情動時身體發出的特彆氣息。
他再次翻身而起,麵向門口,隨後雙手撫了撫眼睛,仿若賭氣一般,身體扭過去,頭頂上的耳朵耷拉下來,蔫蔫的。
悶聲道:“你們來做什麼?回去,立刻回去!”
李氏唇邊噙著笑,比往日更溫和,“溪姨娘這段日子辛苦了,你先下去歇息吧,四爺這有我就足夠了。”
溪姨娘:“……”
明顯帶著幾分不情願。
李氏笑容內斂,“怎麼?我的話,你不肯停了?進了一趟宮的人就是不一樣啊,沒同陛下訴苦?你不是想著加入四房嗎?”
麵對麵色有幾分尷尬的溪姨娘,李氏輕輕抬起胳膊,食指刮了溪姨娘的臉頰,“你瘦了一些,是該好好歇息了,若是你有個不好,我同四爺都不好同陛下交代,更會被什麼少盟主嫉恨了。”
溪姨娘麵色煞白,李氏每一次碰觸都好似冰箭一般穿透她的肌膚,令她遍體生寒。
“在四房,最重要就是聽話,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
李氏又幫溪姨娘撫去濺落在身上的茶葉沫子,“做妾就要守著做妾的規矩,我可不會因為你特殊身份而讓你壞了規矩!陛下若是不滿意,大可廢了我永樂侯夫人的誥命,隻要我還是永樂侯夫人,你就要聽話。”
“明白嗎?”
“……”
溪姨娘屈膝道:“妾記住了,夫人。”
她逃也似的離開屋子,走出去很遠,才感到自己活過來。
李氏太可怕了!
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可是說出話,辦過的事,卻是剛性十足,毫無畏懼。
四爺……那般浪漫,怎能忍受得了李氏?
溪姨娘始終相信四爺身邊得有全心且溫柔的女子陪伴。
李氏佛口蛇心,心機深沉,並不適合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