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山長很清楚,自己今日出題,以宗澤現下所學是稍有拔高的。可觀這個陳宗澤看到題後,不慌不忙、知道主次的下手,心中已有點滿意。
兩炷香過去後,宗澤將卷子呈給了許山長。
許一禮看到宗澤交上來的卷子,首先映入眼簾的當然是書寫筆跡了,隻見此子筆力雖還稚嫩,但已頗能見人了;再看他答的題,雖八股文形製有所欠缺,但內容卻是很老道,如不是自己親自坐在這兒看著他寫的,簡直不相信就是一個九歲小兒所作。
此子確然不錯,難怪晉士新會寫推薦信來。嗯,這小子策論一道很有點門道了,隻是不知詩賦如何。
於是,考完文章,許山長又讓宗澤以秋日為題,做一首五言六韻的試帖詩,還是給了他兩炷香的時間。
作詩一向是宗澤的短板,宗澤看到麵前的考題,很是有點著急,差點當著許山長的麵抓耳撓腮了。還好,宗澤非常清楚自己現在是在考試呢。時下之人非常講究儀態,可不能因此失態了,這可能也是考分之一呢。
宗澤按捺住焦躁的心,強自鎮定下來。想著,許山長是收學生,又不是科舉考試,總不能要求自己學富五車的吧;想來,隻要自己能寫足十二句,講通意思,應該也差不多了。
於是,宗澤急速思索,將平日裡看到的景、學過的排律快速的回想了一遍,堪堪在兩炷香快燃儘時,才憋出來。
接過宗澤硬著頭皮交上來的詩,許山長一挑眉,想不到此子在策問一道很有天賦,靈氣逼人;偏偏於詩賦一道很是平平。不過,科舉重八股,試帖詩大多像添頭,隻要能說的通、排律不出錯也就差不多了。
此子可以收下,以此子在時文上的靈氣,日後,說不得,會給自己書院爭光添彩哪。
看過宗澤的時文與試帖詩後,許山長又問了問宗澤的家庭情況,知道宗澤家境貧寒後,點頭讚許道:“不錯,不畏艱難,一心向學,很好,很好。既如此,我就收下你了。但你要知,進來後必要更加勤學苦練、不可懈怠,方能得成正果啊。”
說著,又對宗澤訓導了一番勸學之辭。
聽得許山長答應自己入學,一顆心也落定了。來這時空這麼久了,可算是能進正經書院,進行係統的學習了。聽著許山長的訓導之辭,宗澤掩飾不住喜意的連連點頭。
許山長說完後,叫來齋夫,要他將宗澤帶到講書席珍那兒,聽席先生給他講入學的具體事宜。
宗澤謝過許山長,深揖退出。
齋夫將宗澤帶到書院講書席珍那兒。宗澤看到眼前的這個中年文人,心知這必定就是席珍席講書了,趕緊行禮拜見。
席珍受完禮,也問了些宗澤年齡幾何、家住何處等問題;大概其知道宗澤的請況後,席講書對宗澤道:“山長既已收你入書院,那我就跟你講講書院的規矩等事宜。”
講完規矩後,知道宗澤家在榨溪鄉裡;此次入城來,是先來考試的,沒帶什麼東西,遂讓宗澤先行回家準備一二;允他過幾天,也就是八月十六再來辦理入學。
待宗澤要退下時,席講書又將書院的齋長叫來,要他帶宗澤熟悉下書院,也是讓他介紹學生需注意之事,免得宗澤到時忙亂。
書院齋長通常是學生充任的,本來三十人要設齋長、齋諭各一名的;但風白縣城書院的學生,總共也才四十人左右,於是就隻設了齋長一名,齋諭一名。
來帶宗澤的齋長名叫晉江,他比宗澤要大四五歲的樣子,是個壯實挺拔的少年。
宗澤一見他,連忙彎腰作揖:“見過師兄。”
奉命要帶宗澤熟悉書院的晉江一來,看到宗澤這個小少年唇紅齒白的樣子,頓生好感,好久沒見到長的這樣好看的小師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