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辭了田福,拿著東西,匆匆出了晉家,來到客棧去取行李背籠什麼的。
這家店忒黑,當時住店時就已講好住一晚給一晚的錢。
昨晚父子倆都沒回來,他還要算錢。宗澤被店小二者搶錢的架勢給氣到了,於是宗澤對陳忠運道:“爹,原來,不住也是要收錢的哪。早知道,昨晚我們就不在晉教諭家歇了。反正是要給錢的,還欠晉先生那麼大人情。”
那店小二一聽,這兩個窮酸的鄉下人,竟然說昨晚在晉教諭家歇?他們說的晉教諭,不會是縣學裡的那個晉教諭吧。
想到這兒,店小二連忙堆起了笑容問道:“這位小公子,你說的晉先生,可是縣學那個晉教諭?”
宗澤眨著大眼睛,無辜的問道:“是啊,難不成風白縣城還有兩個晉教諭麼?”
那店小二聽完這話,趕緊道:“哎呀,我說這位公子,你怎麼不早說哪。小公子住在晉教諭家想是跟他有舊?”
宗澤搖頭道:“沒有舊。”
宗澤剛說完這話,那店小二的臉就掉了下來,宗澤接著又道:“我跟晉教諭沒舊,我隻是跟晉小公子同窗而已。”
聽到這個,那店小二臉都笑成一朵菊花兒了:“哎呀哎呀,原來小公子是將來的秀才公哪,失敬失敬。”
於是,爽快的將宗澤他們的背籠行李歸還,親自送出門去,還一直說,恭候再次光臨。
抬出晉江省了二十文,可以買好多燒餅了,差的素紙也能買一刀了。
宗澤知道自己今天是借他人之勢才能省下這錢。想著晉江的麵子才賣二十文,頗是有點對不起他的感覺。不過,這也無法,現在,他們必須將錢用在刀刃上,沒必要的冤枉錢那是一文都不能花的。
反正欠晉家的人情已是好多,也不在乎再多一樁。還是那句話,日後再報了。
眼看天越來越亮了,宗澤他們不敢耽擱,趕緊急急往城外趕去。
趕路匆匆,路上的辛苦也不必儘述。倆人一路緊趕,還好,趕在傍晚時分到了陳家溝。
這個時候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好多人家都端著碗在屋外、路邊吃著飯呢。
見到宗澤他們,都大聲的打著招呼;也好奇的問宗澤,去縣城考試考上了沒有。
村裡向來是沒有秘密的,宗澤去縣城考試的事兒,在他們走的當天,滿村的人都知道了。
陳宗澤要去縣城考試了?
這可是個大新聞啊,在他們陳家溝這地方,多少年沒見一個讀書人了?
老一輩的趕緊回憶著、算著:前朝不知道有沒有,但自從這大明朝建國幾十年來,陳家溝是一個都沒有,算來算去,這陳宗澤是他們陳家溝第一個去縣城讀書的人。
農家人也沒什麼娛樂活動,所以東家長李家短的事兒傳的飛快。話當然是越傳越多,也會越傳越變的。傳到最後,變成宗澤去縣城考秀才去了。
有那懂行的人就說了,怎麼可能?考秀才前還要考幾關的呢,陳宗澤這個娃娃也沒讀兩年書,之前也沒見他考過試,怎麼可能是去考秀才呢?
事情有了爭議,就更有說頭了。村中之人,這幾天真是情緒高昂,日日等著宗澤這個正主回來,給他們解惑。
現在見著宗澤了,眾人就圍著他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當聽到眾人問他是不是去考秀才去了,宗澤哭笑不得,趕緊滿頭黑線的給他們解釋,自己不是去考秀才的,而是去為到縣裡的城關書院讀書考試的。
那也了不得啊,縣裡的書院,那尋常人也進不去的。宗澤這小子,竟然過了晉秀才、許山長的關,竟然兩個秀才公都沒考倒他,嗯,宗澤這小子可真了不起。
一時間,眾人傳的更起勁了,當然,說好話的很多,說酸話的也不少。不過,此乃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