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剩下的時間,小宴想不想去什麼地方旅遊,要不我陪你去吧?”
“這倒是不用,我可能需要花一些時間在數論上。”安宴說完之後,仿佛意識到自己打擊到了顧維則的積極性,又補充了一句,“因為這個數論是從孿生素數猜想中衍生出來的問題,我得花一些時間將這個問題提出來才行。”
“沒事兒。”顧維則笑得沒心沒肺的,“小宴你忙你的,你要是有空,就給我打電話,我隨時過來陪你。”
“你在學校也要好好學習,可彆到時候考試都不能合格。”
“小宴放心吧,給你說個事情。”
“嗯,你說,我聽著。”
“我上學期的考試是年紀第一。”
“那還差不多。”安宴開心地說道,“要繼續保持下去哦。”
“恩恩,我會的小宴。”顧維則聽見安宴這邊有響動聲,心中有些困惑,“小宴,你那邊怎麼還有其他的聲音?還有人在你房間裡嗎?”
“沒人,我正在看arXiv呢,我準備找一些文獻和資料,關於數論的。”
“這樣啊,那小宴你先忙吧。”顧維則深吸一口氣,又看了看宿舍裡那幾個似笑非笑的室友,頓時有些頭疼,“到了蘇黎世之後給我發個短信過來啊。”
“當然。”安宴笑了起來,“你那邊倒是挺熱鬨的,你的室友在做什麼呢?”安宴想著,好不容易給顧維則打一次電話,可不能說這麼幾句話就給掛電話了。
“都在偷聽咱們說話呢,這幾個小崽子怕是憋得太慌了,咱們的電話都敢偷聽了。”
“是嗎——”安宴盯著arXiv上的論文看了好一會兒,似乎被論文給吸引住了。這篇論文就是自己孿生素數猜想論文的衍生問題,關於數論另一個問題的猜想,這是被朗蘭茲教授給提出來的。但是他隻是簡單的陳述了一下自己的觀點,並沒有做整合性的提問。他認為安宴已經在做這方麵的事情,自己就不需要去做這件事情。
這個觀點其實特彆的有趣,和他之前的想法有些出入,他是想要用朗蘭茲綱領將代數轉化為素數進行解析。但是朗蘭茲教授是直接用解析數論在分析這個問題,即便是一個猜想在沒有任何的數學邏輯之前,都是不可能成立的。
而安宴要做的不是解開這個新的問題,而是需要給這個問題一個數學邏輯。恰好,朗蘭茲教授認為數學邏輯是可以用不同的方法證明的。
這似乎就是最好的證明方式,因為他和朗蘭茲教授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樣的。
或者是因為朗蘭茲綱領是朗蘭茲教授提出的原因,所以他不願意多用朗蘭茲綱領?安宴想了想,隨後搖著頭,倒不一定是這麼一回事。他之所以會運用朗蘭茲綱領來證明這個問題的數學邏輯,也是因為看見了朗蘭茲教授的名字,忽然想起了朗蘭茲綱領自己在證明孿生素數猜想之前就看過。
他主要是覺得如果孿生素數猜想用篩法如果是在解不開,他就得運用朗蘭茲綱領,沒想到篩法竟然是可以解開的。所以朗蘭茲綱領他是沒有運用到,但是學到的東西,安宴沒有忘記。
所以在看見這個名字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了起來。
“小宴,小宴……”顧維則在電話的那頭似乎有些著急。
“我在。”安宴鬆了一口氣,“怎麼了?聽你的聲音挺著急的。”
“不是,小宴我還以為你那邊出了什麼事情,你沒事就好。”
“哦,我剛才看論文,看走神了。”安宴輕笑了一聲,“對了顧維則,我突然想起來了,我這邊畢業答辯完成之後,要回來待這麼久的時間。你可以陪我去圖書館看書嗎?”
“可以,可以。”雖然顧維則不是特彆想去圖書館這種地方,但是一想到能和安宴兩個人待在一起,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那好,我回來的時候會給你打電話,但是先說好啊,不能逃課……”
“小宴,我這是警校誒,我怎麼逃課。”顧維則哭笑不得,“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嗯,顧維則,我現在正在看論文,大概明天或者後天就去蘇黎世了。到了之後,再給你發消息,你在學校好好學習啊。彆給我亂來。”
“我肯定不會亂來的。”
掛掉電話,顧維則還沒說話,就有室友惟妙惟肖的說道,“顧維則,我馬上就去蘇黎世大學了,你可彆給我亂來啊。”
“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哈哈哈……”
顧維則滿頭黑線,室友調侃著說道,“我說顧維則,你這是在給發小打電話還是給媳婦兒打電話啊。”
“發小成了小媳婦?”
“彆鬨了!”顧維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現在隱隱有些頭疼,真想讓這群家夥閉嘴。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咳咳。”其中一個室友好奇地說道,“顧維則你發小畢業,這就回國了?”
“人家還要去斯坦福大學讀書呢。”顧維則偏過頭去,不在看著群家夥。看見這群家夥,他怎麼就覺得自己特彆手癢呢?是錯覺嗎?
“喲喲喲,斯坦福大學,我可得千度一下。你說著成績好就是不一樣啊,去的學校我們都還沒有聽說過呢。”
“是啊,是啊!”
“咱們則哥又得獨守空房好幾年了,你們能不能有點同情心?要不則哥,咱們重新再找一個吧?我看咱們對麵師範學校的校花經常來看你呢。”
“滾蛋!”顧維則說了一句之後,就自己洗漱去了。其他室友咯咯咯的笑著,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
…………
第二天,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安宴踏上了去日內瓦的飛機,來到日內瓦,安宴非常熟悉地直接坐車到達了蘇黎世。
來到學校之後,安宴先是回到宿舍放自己的東西。因為要畢業答辯的關係,安宴帶的東西並不是特彆的多。
放下東西之後,他就去辦公室找本森教授。
來到辦公室門前,安宴敲了敲門。
隨後熟悉的聲音傳入安宴的耳邊,“請進!”
進入辦公室羅傑還有些震驚,本森教授微笑著說道,“安,回來了?”
“是,教授您看上去精神可真好。”
“安,你給我發的論文我已經收到了,目前還在研究。”本森教授看了羅傑一眼說道,“羅傑,你先出去吧,我和安有些話要說。”
“是,教授。”羅傑路過安宴的身邊,壓低聲音說道,“有一件好事兒教授準備告訴你。”
“啊!”安宴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羅傑就已經離開了辦公室,順便將大門給關上了。
“安,你的畢業答辯就在三月底。”本森教授一邊說,一邊拿著A4紙上麵印著安宴發給教授的論文,“關於湍流模型,你做的非常好,在流體力學這一塊兒,我是非常認可你的。這是一篇非常出色的畢業論文。”
“謝謝教授的誇獎。”安宴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能夠得到教授的誇獎,還是挺不容易的。
“不過安,你在畢業之後,恐怕還不能離開蘇黎世。”本森教授攤開手說道,“還有一件事你得辦了之後才能夠離開蘇黎世。”
“恩?”安宴看著教授的目光,發現似乎並不是什麼壞事。於是小心翼翼地說道,“教授,您說的事情是?”
“你得去一趟哥廷根。”
“啊!”安宴完全愣住了,德意誌的哥廷根,他去那裡做什麼?安宴沒有弄懂,教授讓他去哥廷根是做什麼事情。
“我會和你一起去的。”教授笑著說道,“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詢問你。”
“教授您說。”
“我聽說好幾所大學都給你發了邀請函,你準備選擇什麼學校?”
“教授,我還是想要選擇斯坦福大學。”安宴略微帶著一絲不好意思,畢竟當初是教授帶著他去見愛德華·威騰博士的,但是現在他卻想去斯坦福大學讀書。白白浪費了教授的一個人情,這麼說起來,他還是挺任性的。
“決定好了?”
“決定好了!”
“最近有沒有收到什麼電話?”教授忽然又莫名其妙的詢問了一句。
安宴搖著頭說道,“沒有收到什麼電話啊。”他仔細的想了一下,最近他都在京大做實驗,還真沒有什麼電話。哦,倒是忘記了,有一個國外打來的電話,安宴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直接給掛掉了,那是一個座機號碼,並且他從未見過那個電話號碼,所以安宴直接就掛掉了。
“你是掛掉了吧。”教授挑動眉頭。
安宴驚了一下,這件事情教授都能知道,“教授,這個電話是您……打來的?”
“那是哥廷根科學院給你打來的電話。”
“哈?”哥廷根科學院?他記得沒有認識的人是哥廷根科學院的人吧,哥廷根科學院給他打電話過來做什麼?
弄得安宴越來越懵逼,他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教授,這哥廷根科學院給我打電話過來做什麼?”
教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文件,微笑地看向安宴不語。
安宴被教授盯得越發的懵逼,他知道教授肯定不會對他不利。但是就這麼盯著他,還是有些奇怪的。
“教授……”安宴唯唯諾諾地說道,“您,您說,哥,哥廷根科學院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做什麼?”教授眉頭上揚,不像是生氣,更像是高興,“給你打不通電話,電話倒是打到我這裡來了。”
“至於是做什麼?你去了哥廷根就知道了,對你來說肯定是一件好事。”
“好事?”安宴一頭霧水,被教授說得越來越懵。
“總之,你畢業答辯之後,先彆走。等四月中旬和我一起去哥廷根,然後你在從哥廷根那邊回華國。”教授一錘定音,也不給安宴一個辯解的時間。
“好吧。”安宴也沒有辦法,既然教授都已經發話了,原本還想要早點回去,但是教授說是去哥廷根那邊還有些事情。所以他也沒有辦法早點回去,“那教授,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有了,你剛到蘇黎世大學,先回去休息吧。”教授讓安宴自己回去休息。
離開辦公室,安宴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有點兒不對,怎麼哥廷根科學院那邊給他打電話來了?被他掛掉之後,還打給了教授。他又不認識哥廷根科學院的院士,這是怎麼回事?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安宴搖了搖頭,拿出手機,給安誌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本來是在前往蘇黎世之前,他給父母說,他做完畢業答辯就能回國的。但是現在教授有了安排,他之前先給父母說一聲。
“爸。”安宴沒有猶豫,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可能畢業答辯之後,還得在蘇黎世大學待一陣子。”
“怎麼了,不是說畢業答辯之後就要回家嗎?”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教授說畢業答辯之後,我還得去一趟哥廷根那邊。說是哥廷根科學院給我打了電話過來,我給掛掉了。就打給教授了,教授讓我四月中旬去哥廷根,說是他會和我一起去。”
“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安宴琢磨著教授對自己這麼好,倒也不至於在他畢業之後坑他一把,完全沒有必要。
“應該真的是有什麼事情,蘇黎世這邊本身就是德語區,和德意誌那邊脫不了關係。”安宴說完之後想了想,“教授應該是要去參加什麼會議,要帶著我去吧。”
他完全沒有想,會不會是自己的事情。
至少他認為沒有這種可能性。
“那行,你在那邊照顧好自己,那邊的什麼會議結束之後,就回家啊。”
“恩,爸,您放心吧。我都二十歲了,我知道的。”安宴和安誌說了一會兒之後,也沒有在多想,直接回了宿舍。
他看了一下陳濤他們的宿舍沒有人在,大概他們還在做什麼課題之內的沒有回來。安宴打開宿舍,走進去之後,先是洗了澡。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開始睡覺,等醒來的時候,都已經第二天清晨了。
正準備去食堂吃飯,打宿舍門,正好碰見陳濤從宿舍裡走出來。
看見安宴的時候,陳濤愣了一下,隨後說道,“大佬,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濤哥,你這是?”安宴詫異地指著陳濤,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