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惆悵的是自己的孩子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能考中渝城的高考狀元早就已經讓驚掉下巴了,沒想到……竟然還出國留學不說,現在都已經當了國外頂尖大學的教授了。他們這一輩的確對於國外大學知道得不多。
但他們的孩子在國外大學,總得有個了解才行啊。不了解還不要緊, 一了解, 他整個人都驚住了。之前雖然說聽見自己兒子總說什麼普林斯頓, 普林斯頓的, 他也沒有放在心上。覺得那是孩子的事情, 他一個大人就彆去管了。但是現在孩子在普林斯頓大學當教授, 他這個做父親的總得知道普林斯頓大學究竟是一所什麼大學,否則彆人問起來,他一問三不知的,多尷尬啊。
也正因為是如此,他才會去千度普林斯頓大學。
看見普林斯頓大學的介紹之後,他真的是震驚了。這可是真正的學術中心,自己孩子還是在這個學術中心擔任的這個學校最厲害的學科的教授。怎麼可能讓他不震驚,他們大人覺得孩子隻要平平安安就足夠了。
什麼學術大師,什麼教授之類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想到過, 但是安宴在一年不到的時間成為了教授, 這已經超出了所有人對於安宴的認識。不僅是他自己,就連很多親朋好友對於這件事情的詫異程度都很高。
畢竟安宴學士學位幾乎是兩年的時間才拿到的,就算是直博要不了五年的時間,怎麼也得有個四年多吧。
但是這孩子太不按照常理出牌了, 這才多久,半年多一點兒的時間。不僅博士畢業, 還直接去頂尖的大學當教授。並且還是受邀擔任的教授席位, 國外的教授席位和華國的教授席位是差不多的。隻要不離開這所大學, 幾乎就是終生席位。隻要在這個位置,沒有犯下諸如學術欺詐或者是學術剽竊這樣的大過,是不可能會被趕走的。
他惆悵的另一個原因是——他這麼厲害的兒子,竟然被顧維則這個傻小子給搶到手了。不甘心,肯定是不甘心的。畢竟顧維則這傻小子以後發展能和安宴比較嗎?當然是不能的。
安宴這都已經被國家報紙和媒體稱為青年數學家、物理學家。要知道這東西可不是誰都能夠被稱呼的,這種名頭,幾乎就是在肯定安宴在學術上的地位。至少在學術這一塊兒,安宴可以說是整個華國青年學者的領頭人一樣的存在。要知道45歲之下的學術工作者或者是科學工作者都是可以被稱作青年學者或者是青年科學家。
就這名頭,安宴安安心心地在自己的工作上做出一些突破。將來成為院士,那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但顧維則這傻小子,能不能當一個派出所的所長都是問題呢。
就這傻小子有多少能耐?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安宴是鐵了心要和顧維則在一起。看他的表現就是不在一起,他們就得出去住。等他們慢慢接受,其實這是一個挺自私的事情,但是安宴也沒有辦法。難不成還得順應自己的父母找一個女生談戀愛?他喜歡的是顧維則,更準備的說——他對於女生沒有友誼之外的任何想法。
這不是在欺騙嗎?安宴在學術上做不到欺騙,自然在這方麵也做不到欺騙。他不可能,也不會去欺騙一位無辜的女孩。
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所以這種看上去挺自私的決定對於安宴來說是最好的打算。
不管安誌和柳珊能不能想通,但這已經是既定事實,他們必須接受。總不能一輩子都不認這個兒子吧?
所以他們當然隻得不甘心的承認安宴和顧維則是真的在一起了。
不過承認歸承認,雖然顧維則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但依舊還是不爽他就這樣把自己的兒子給騙到手了。就跟李紅霞和顧維則的父親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也會認為是安宴的智商太高,把自己的家的傻小子給騙到手一樣的。
掛掉電話之後,柳珊問道,“怎麼,是顧家的那個小子去接他的?”
“你說呢?”安誌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心平氣和了。
柳珊倒是不乾了,“你對我吼什麼,不吼你的寶貝兒子了?你看看,你從小到大管過他什麼?和顧家的小子在一起,你知道急了?你急有用嗎?”
“咱們能不能彆說這個事情?”安誌揉著眉心說道,“安宴剛回來,你就說這些事情,你信不信他馬上就直接回美利堅去?”
“我還不信他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這還真有可能。”
“……”
“喲,兩口子吵架啊。”李紅霞和顧安民一起進來的,衝著安誌說道,“喲,安誌今天怎麼這麼大的陣勢這是要做什麼呢?”
“還能做什麼。”李紅霞說道,“安宴回來了吧?我聽說安宴好像是普林斯頓大學的教授了吧。”
“對。”安誌笑著說道,“已經當了差不多一個月了,說是五月份就去普林斯頓大學了。”
“這件事情我也聽說了。”顧安民說道,“我還納悶了,這孩子不是說去年才讀博士嗎?怎麼今年就跑去當教授了。這不看了新聞才知道,這孩子博士讀了不到一年就大學畢業了,還當了你們剛才說的那個什麼學校的什麼教授來著。”
“數學物理學教授,人家不僅是教授,還是博士生導師。”李紅霞糾正顧安民。
“對對對,就是數學物理學。你們說這是一個什麼學科啊,這數學是數學,物理學是物理學,怎麼還有一個數學物理學。”顧安民表示非常的困惑,這到底是個什麼學科。聽上去挺奇怪的。
“嗨,我們哪裡知道。”柳珊說道,“這些事情,還是得問他才行。”
“是啊,是啊。我們哪知道,這個數學物理學究竟是什麼啊。”安誌也跟著說了這麼一句。
顧安民笑著說道,“我剛看見你們兩口子吵架,現在又開始一致對外了?”
“對了。”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轉過頭對李紅霞說道,“來吃飯的事情和顧維則說了嗎?”
李紅霞笑得有點心虛,似乎沒有什麼底氣。柳珊和安誌兩個人多少帶著一絲尷尬,“放心吧,你兒子怎麼會沒有通知。”
“他最近不是在培訓嗎?”
“培訓嘛……”李紅霞說道,“這不都回家了嗎?估計過幾天才會去繼續培訓。”
“也是。”顧安民點點頭,這才發現整個房間散發著一種詭異的氣氛。怎麼說這種氣氛呢,就好像是你明知道這種氣氛非常奇怪,但是你又說不出究竟奇怪的點究竟在什麼地方。
“怎麼了……”顧安民左右看了好一會兒,“你們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說實在的他的確不算是一個顧家的人。上班的事情很多,幾乎可以說是二十四小時都在備勤。也什麼時間來管兒子的事情,但是看著三人帶著尷尬的神情,他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情不太對勁兒。
“是顧維則出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事情,你彆亂說。”
“是顧維則和安宴有什麼事情?”要不說他是老警察呢,這點兒眼力還是有的,說道顧維則的時候,不僅李紅霞的表情不太對。就連安誌和柳珊這兩口子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奇怪,要說為什麼會這樣,隻能是安宴和顧維則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能有什麼事情,給你說了不要亂說。”
“得,現在不告訴我,我待會自己問他。”顧安民想著自己好久沒有過問兒子的事情,正好這就要畢業了。男人嘛,就是要成家立業。工作有了,戀愛不就得提上日程了。而且大學四年,孩子好像也沒有對他們說過談戀愛什麼的事情。
這回得好好說說顧維則才行。
“咳咳。”安誌輕輕咳嗽了一聲,“我說安民啊,你也彆沒事兒找事兒,我們家的安宴和你們家的顧維則都是一塊兒長大的,能有什麼事情。你啊,就彆想得太多了。”
“也是。”顧安民想了想,這兩人從小一塊兒長大,好得跟穿同一條褲衩似的,能有什麼事情,他這個當父親還真是瞎擔心呢。他就說,顧維則這小子雖然不算聰明,但也不笨,不然也不能考到警校。
就是他們三個人的表情稍微有些尷尬,讓他不得不多想了一些。還以為顧維則又怎麼欺負了安宴呢,“你們今天請的人還挺多的。”
“嗨,這不是孩子從美利堅那邊回來了,就請客嘛。還得多謝你們這些叔叔伯伯對孩子的照顧。”
“開什麼玩笑,就安宴那腦子,需要我們照顧嗎?”顧安民笑著說道,“我前幾天同事還給我說,是不是認識那個叫安宴的數學家。”
“聽說他最近又得了什麼獎是吧?”
“真又得獎了?”李紅霞倒是有些好奇,安宴這一次又是得了什麼獎。
“聽說是一個什麼數學獎,好像是前幾天才宣布的吧。說是給他打了電話過去,就是咱們華國的數學獎。”
“喲,我們華國還有這種數學獎呢?”
“不知道吧。”
“這件事,還真沒有聽見安宴說起過。”安誌笑了笑,“我在手機上看看啊。”
拿出手機,點開網頁,直接搜索‘安宴 獲獎’這兩個關鍵詞。
隨後第一條跳出來的消息就是——
‘菁華大學丘成統數學中心證實我國青年數學家安宴獲得華人世界數學最高獎晨興數學獎’這個新聞。
“喲,還真獲獎了,還是菁華大學什麼數學中心頒發。說是華人數學最高獎呢。”安誌嘖嘖稱奇的說道,柳珊急忙拿過手機,嘟囔著說道,“我也看看。”
“你同事是怎麼知道的?”李紅霞有些詫異,顧安民那群同事他是最清楚不過的。連管孩子的時間都是少之又少的,更彆說知道這種事情了。
“嗨,這不是同事在網上看見的嗎?”
“喲,我還看見網上有人說安宴獲得這個獎勵是有黑幕呢?”
“誰說的!”安誌一拍桌子,氣呼呼地說道。
“嗨。”顧安民笑著說道,“我說安誌啊,你也彆生氣,這有什麼好生氣,真的。這不就是胡說八道嘛,對你們家安宴也沒有什麼影響。”
“說是這麼說,我可不想要讓上次的事情發生了。”
…………
某吧上的確是出現了這樣一篇帖子——
《你們說安宴獲得晨興數學獎是不是因為有黑幕》
【我看了一下這次的評委名單,非華裔評委裡有皮埃爾·德利涅和格爾德·法爾廷斯,這兩位似乎都和安宴的關係不錯,你們說是不是因為這三人抱團然後拿了這次的晨興數學獎?】
【1樓:感覺樓主有點兒好笑,宴神還需要黑幕這玩意兒?】
【2樓:可笑的陰謀論,BSD猜想還需要黑幕才能夠獲得晨興數學獎?彆說是BSD猜想了,即便是孿生素數猜想都是有資格角逐菲爾茨獎的。】
【3樓:謝謝,有被笑到。這是我今年來看過最好笑的笑話,沒有之一!】
【4樓:emmmmmm……宴神這種大神還需要黑幕?你是對宴神的學術有多大的誤解啊?】
【5樓:這就開始急著攻擊宴神了?】
【6樓: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7樓:新號,沒有關注任何吧,但就是對數學界的事情這麼清楚,你們懂了吧……】
…………
安宴還不知道,自己又被人給黑了一次。掛掉電話之後,躺在顧維則的身上,他一點兒也不想要起來。
“小宴。”顧維則輕輕撫摸著安宴的腦袋說道,“咱們先去吃飯吧。”
“現在還早呢。”安宴看了一下時間,“我們待會再去吧。”
“那行,我聽小宴的,我們待會再去。”顧維則對安宴的脾氣一向是最好的,安宴說什麼就是什麼。
“小宴要不要睡一會兒?”
“不了。”安宴枕在顧維則的大腿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之後,想了想說道,“則哥,你說王雲柒會不會有什麼事情?”
“王雲柒?”顧維則愣了一下,“你的那個學生嗎?”
“恩。”安宴點頭,“他是一個天才。”
“我們家的小宴也是天才啊,二十一歲可就是教授了,還能給他當導師了呢。”顧維則的手摸著他的頭,“要不小宴給他打個電話過去,問問他到家沒有吧。他也是渝城人,我想應該沒有什麼事情才對。”
“也是,這又不是國外,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可能是他自己有些什麼事情吧。”安宴說完之後,眯著眼睛在顧維則的腿上小憩了一會兒。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沒有變暗,但也差不多到時間了。
兩人起身,洗漱了一下。離開家門的時候安宴說道,“則哥,你就彆開車去了,我爸肯定要讓你喝酒的。”
“那咱爸讓我喝酒,我也不得不喝啊。”顧維則撓著頭,“行,我就不開車去了。”
來到訂好的房間時,大部分的人都已經落座。看見安宴的時候,大家還對他說道,“喲,大教授終於到了。”
“叔叔,阿姨好。”安宴和顧維則頗為有禮貌地打了招呼,這才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安宴和顧維則坐在一起,這群大人開始打趣的說道。
“要說,這兩人,可真是生錯了性彆,要是一男一女,指不定都得結婚了。”
“就是啊,你們兩人可真是……”
大家都在說說笑笑,終於有人開始問安宴。
“安宴,當教授怎麼樣啊?”
“挺忙的,又要準備課題,還得選學生呢。”
“也是,教授嘛,肯定是大忙人了。”
“對啊,我就覺得小時候安宴就挺聰明的,沒想到現在就真的成了科學家了。”
“您說笑了,我和科學家還是有一些距離的,充其量就是科學工作者。而且還是最基礎的那一部分,對於推動人類發展的科學來說,是微乎其微的。”
“安宴啊,你說美利堅那邊的學術怎麼樣?我聽說和華國比,好上不少?”
“也不一定吧,哪個國家其實都一樣。不過像是普林斯頓大學這種大學的學術氛圍還不錯,沒有被資本掌控,幾乎是想要研究什麼就研究什麼。普林斯頓大學在基礎數學和理論物理學上,還是有頗為深厚獨到的地方。”
“我早就想問,數學物理學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安宴啊,你這個數學物理學的教授究竟是教什麼的啊。”
“數學物理學是數學和物理學的交叉科目,可以簡單的將它當做用數學的方法來解釋一些物理現象或者是說從數學的角度來闡述自然界的規則。”
“這樣啊,聽上去倒是挺高深的啊。”
“還好吧。”
“安宴啊,你說你教這個數學物理學,能夠得到諾貝爾獎嗎?”
“諾貝爾沒有數學獎,隻有物理、化學、醫學或生理學獎。如果想要獲得物理諾獎,還是挺困難的。我現在偏向於理論物理學的研究,如果想要獲得諾獎,恐怕就得……”安宴笑了笑,“搞一件大事兒了。”
“哦?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