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山你來了,進來罷。”葉開夏將院門大開,對她笑道。
童山朝她點了下頭,目光望向院子,卻還是沒見著那人,一旁的葉開夏瞧她那模樣便知曉她的來意,撇撇嘴,指了指少年的臥房。
“他在裡邊。”
難道她表現得很明顯?童山尷尬的撓撓脖子,走到她所指的臥房外,抬手敲了兩下,裡麵一片靜寂,她又敲了兩下,房裡依舊沒有聲響。
童山回頭不解地看向院中的女子。
葉開夏聳了聳肩,並肯定的表示他就在裡麵。
莫不是睡著了?童山敲了下門,喚道:“長秋?”
房裡靜了會,隨後依稀能聽到窸窸窣窣衣裳摩擦的聲音,再後來便又是寂靜。
確定了人在裡麵童山鬆了口氣:“長秋,午飯快弄好了,你與我一起回去罷。”
她沒有想太多,畢竟兩家本來就離著近,葉長秋偶爾也會回來一下葉家,隻是平日都是回來拿東西而已,極少會呆那麼久。
得不到回聲的童山有些擔心,推了推門,發現竟輕易便推開了,往臥房裡一看,方才那個一直不應她的人正靠坐在床榻上,手中拿著一本書在看著。
這般不聲不響的葉長秋讓童山皺起眉頭,剛想進去叫他,卻在腳踏進臥房的一瞬間,少年冰冷的眸光如尖刺一般刺向她,聲音仿佛是初融的寒雪,不帶一絲溫度。
“出去。”
他道。
童山一愣,終於發現了他的不對勁:“你......怎麼了?”
“我讓你出去。”葉長秋合上書,一字一頓,每個字都似乎帶著冰渣。
剛踏進去的腳緩緩收回,對於少年驀變的態度,童山顯得有些無措:“長秋......你、你到底怎麼了?”
“怎麼?”葉長秋冷笑,慢悠悠地從床榻站起身,將書丟到一旁的桌上,冷眸睇向她,唇邊勾起一抹譏諷:“我這般不是正合你意?日後與那賤|人廝混都不必在遮遮掩掩,謊話連篇,可不正是你想要的快活日子?”
少年沒頭沒尾的話讓童山一時摸不著頭腦,眉頭皺得愈深:“你在說什麼?”
“隻可惜......”葉長秋突然靠近她,明明唇邊在笑著,可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黑沉的眸底是毫不掩飾的陰毒之色:“可惜那賤|人被那縣令納入了房中,若不然恐怕你早便將人娶回家了罷?我真不知該說你深情還是愚蠢,人隻是在利用你攀附權貴,這般不知廉恥的男子難道你不嫌他臟嗎?”
愈到後麵他的聲音就愈輕柔,可那些話卻愈是難聽,童山握拳,深吸了口氣:“我與他沒有關係。”
少年的聲音一頓,冰冷視線緩緩轉向她,蒼白的唇微掀:“那你為何還要上他的馬車?”
說出這句話時幾乎要咬碎他一口的貝齒。
這句話徹底點醒了童山:“你今早跟在我身後?”
“嗬”葉長秋輕笑了一聲,諷刺道:“是啊,若不然我都不知曉你在騙我呢。”
童山頭有些疼,那會雨下得正大,哪曾想這人竟還跟在她後麵,要知曉便是如何都不坐上去了。
“我當時也不知道懷卿他會在那裡,今日也隻是順路坐了他的馬車,僅此而已!”
童山用儘自己詞彙與他解釋,可葉長秋卻不買單:“你可記得昨日答應了我什麼?”
“記得......”
“絕不再見他,可隻是一日不到你便是忘了?還是說你根本沒將我當過一會事?”葉長秋問得平靜,臉上一片漠然,好似不想再多給予她任何表情。
童山感到一陣無力,嘴張了張,卻再說不出解釋的話,額頭泌汗,抿了抿發白的唇,垂眸輕道:“對不起......”
是她沒遵守承諾,早在心軟上馬車時她便錯了。
葉長秋卻覺得她這是承認了,心就好似被人用刀刺穿,狠狠得翻攪著,疼得他忍不住捂住胸口,握緊寬袖下顫抖的拳頭,眸中愈發冰冷狠厲。
“你憑什麼這般待我......”
將他一片真心玩弄於股掌之中,厭了便撇棄,他葉長秋何時被人這般輕視過,明明......明明自己是那麼喜歡她。
“憑什麼......”葉長秋重複念著,一滴清淚從他眼角滑落都未察覺。
童山蒼白著臉,心疼的抬手想幫他撫去淚珠,卻被少年用力打開。
“彆碰我!”葉長秋連退兩步,好似極度厭惡她的觸碰一般,冰冷的眼眸中再無淚意,恍若方才那滴清淚是幻覺。
童山的手僵硬在半空,少年臉上的厭惡尤為刺眼,時間就好像退回到了兩人剛見麵不久的時候,恍惚間她收回手,踉蹌退出了臥房,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這一幕刺激到了葉長秋,他咬牙好似在努力克製著什麼,快步過去將房門關上,跌坐在地上,緊抿著唇,胸膛劇烈起伏。
思緒不受控製的飄向外麵,注意著外麵的聲音。
童山站在房門外低垂著頭,蒼白著臉,無措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們......沒事罷?”院子裡葉開夏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她就說今日瞧著那葉長秋回來有些不對勁,話也不說飯也不吃,將自己關在房裡,娘去叫他都叫不出來。
童山沉默地搖搖頭,靜了會,又點點頭。
所以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葉開夏有些無語。
“長秋,對不起,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下次定不再見他。”童山頭抵在門上,輕聲道。
葉長秋靠在門上,陰沉著眸子,狠狠撕扯著麵料極佳的衣裳,沒有應她。
連說了好些話,都沒得到回應,詞彙用儘的童山歎了口氣,回過身對上葉開夏探究的視線,她抿了抿唇走過去:“你吃午飯了嗎?要不要去我那裡吃?”
現在長秋連見她的不願,等開夏吃完飯再讓她給他帶一份,可能等過兩日他氣消了便好了。
葉開夏沒想到她問的是這個,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瞥了眼閉緊的房門,她小聲問道:“你怎麼得罪他了?”
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般大的脾氣,不,準確的來說這還是葉開夏第一次瞧見葉長秋發脾氣,果然不同凡響。
童山垂眸,覺得是自己大概是心虛,不知該如何與她說。
葉開夏也沒有逼她,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道:“沒事,男子的脾性都是這般,等過兩日就好了,你先回去吃午飯罷,我這兒的已經弄好了。”
這話也不過是安慰她而已,瞧著葉長秋那模樣,估摸著不鬨點什麼事他都不罷休。
童山點頭,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失落的離開葉家。
在聽到門外再無說話聲時,葉長秋知曉,女子是真的離開,他從地上站起身,緩緩走到茶桌前,睨著桌上放置的茶杯,他再也控製不住滿腔的嫉恨,猛地揮袖將桌上的東西掃落在滴。
杯子摔碎的刺耳聲響嚇了院子裡的葉開夏一跳,沒等她去問個清楚,那緊閉的房門被從裡打開,少年雙眸猩紅,風吹起他的衣角與青絲,他就如飛舞的蝴蝶一般,衝出了院子。
好半晌葉開夏才反應過來,連忙放下刻到一半的木雕,追了出去。方才才見他們兩人鬨彆扭,她可不信他是去找童山的。
果然,在路過童家那條路時,葉長秋沒有停下,他麵無表情,任由冷風細雨刮在他臉上,腳下不停往村子的另一側走去。
正在私塾裡教書的葉實無意間瞥了眼窗外,卻見一個孤伶伶的身影站在毫無遮擋的地方淋著雨,待她再定睛一看時,眉頭狠狠一皺。
忙放下書,連與學生說一聲都來不及,拿起擱在門口的油傘大步流星走了過去:“長秋你這是做什麼!生病了如何是好!”
嗬責的話語在靠近少年時頓住,將傘撐在他頭上,葉實皺眉地看著他通紅的眼眶:“可是童山欺負你了?”
說出來時竟連她自己都有些不信。
後麵的葉開夏氣喘籲籲的追上來,剛扶著樹乾喘回了口氣,便聽見少年無助的哭腔。
“娘親,您幫幫我......”
作者有話要說: 碼完這章差點累趴_(:_」∠)_ 有錯字可點,碼得眼花繚亂實在沒時間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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