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霄自然是願意去洛陽的。
禁足以來, 她連殿門都沒能邁出去過,這時候叫她去任何地方,隻要能離宮, 她都樂意。
隻可惜, 她似乎想錯了。齊邈之冰冷敷衍的問話以及頗具警告的眼神,似乎從未想過帶她去洛陽遊玩。
那他乾嘛來問?有病啊!
李雲霄在心中惡狠狠唾罵齊邈之,砸碎屋裡的花瓶瓷器發泄不滿。
因著皇後稱病不起, 宮裡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各宮的行事愈發小心謹慎,皇後一日不病愈, 壓在永安宮上的重重烏雲便一日不消散。
東宮閉門謝客,誰都不見。太子妃代替太子, 入宮侍疾, 結果剛到宮門便被皇後身邊的女官攔下。
侍疾被拒,這般大的羞辱, 太子妃紅了臉, 卻不曾離去, 在宮門口站了一整天。
寶鸞這幾日時刻關注外麵的動向,宮門口發生的事她自然知曉。
那日她沒能去成東宮,之後托人送信問候,太子命送信的人傳話回來, 讓她以後不要再關心他的事,更不必寫信問候。
寶鸞明白太子的好意,無非是怕連累了她。
上次她未能出宮, 繞道清思殿探望班哥,班哥隔著屋子和她說話,不肯讓她進去。
他讓鬱婆暗示她, 其實他沒有染風寒,為了避風頭,所以才裝病,讓她不要替他擔憂。
至於為何不讓她進屋見麵,他之後悄悄告訴她,說是怕他裝病的事被戳穿,會帶累她,所以她最好不要公然去清思殿看他。
她不能去看太子,也不能去看班哥,她關心的人,都說著相同的話——不能牽連她。
寶鸞有些沮喪,暗暗地想:其實她不怕牽連的。
“要是我能像姑姑或娘娘那般就好了。”寶鸞對傅姆說,“到時候阿兄們會尋求我的相助,而不是怕牽連我。”
傅姆驚訝地看著寶鸞,摸摸她的額頭,並不燙。
寶鸞推開傅姆的手,不太高興地撅噘嘴。
傅姆見她露出孩子氣的一麵,沒再在意她方才吐露的心聲,拿出哄孩子的架勢,哄寶鸞再多吃幾口。
太子和皇後都稱病,宮裡人的日子也不好過。
寶鸞胃口不佳,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飯。
傅姆道:“殿下何必想那麼多,您還小,外麵的事和您不相乾。”
寶鸞心想:不小了,十四了,姑姑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都能到太上皇身邊看折子了。
傅姆又喂一塊蓮香酥肉。寶鸞一口吞下,心裡的話重新藏回去。
太子妃第二日進宮侍疾,仍然沒能邁進宮門。
玉壺道:“太子妃好可憐,滴水未沾,又站了一日,那些進出宮門的人瞧見她,隻裝作沒看見,少有人問安。”
太子妃的臉麵,等同於太子的臉麵,她站在宮門,是在替太子受冷待。
寶鸞皺眉沉思,沒說什麼。
等到第三天,太子妃又來了。
宮人議論時,寶鸞正前往仙居殿看望李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