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121章(1 / 2)

皇兄 耿燦燦 8613 字 8個月前

大軍凱旋之日,桃花開遍了大地。

西伐大勝,共計俘虜十萬餘次人。其中吐蕃皇室數千人,因皇室身份,所以未和其他人一樣就地編入軍籍或成為奴隸。大勝之後便是回朝獻俘,祭天勞軍。班哥不宜過久停留西疆,押著吐蕃皇族先行回程上路。

路上並非一帆風順。除了幾次不痛不癢的行刺之外,還有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此事和二皇子三皇子有關,說來堪稱荒唐。

寶鸞一直和班哥待在一起,所以對於此事的經過很是清楚。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一個部落,號稱俘虜了兩個皇子。以兩個皇子為籌碼,要求和行軍大總管談一談。

這個部落的首領是個女人,曾經和吐蕃皇室有點關係,算得上是遠房親戚。班哥派人去刺探,二皇子三皇子果然落在這個女首領手裡。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堂堂皇子,手裡也不是沒兵,竟然被個異族部落給俘了。

這幾年此二人在西伐中給班哥添了無數麻煩,攻進吐蕃皇室那一日,他二人還在想方設法地搶功,就連回朝獻俘,都想搶在班哥前頭——班哥出發前他們悄悄地點了一隊人,各自輕裝上陣,想早一日回到長安。

若不是急功近利一時疏忽,也不會落到被人俘虜的地步。

班哥毫不掩飾譏諷之意:“許是兩位哥哥被鬼迷了眼,一時走岔了路,才落到蠻人手裡。”

寶鸞很少見他露出這種孩童似的頑劣神情,可見對二皇子三皇子落難他有多高興。

二兄三兄無事生非,到處搶功勞鬨事有目共睹。尤其是這次,竟然異想天開趕在班哥前頭回長安,有種掩耳盜鈴的滑稽。

就算提前回去又怎樣呢?班哥身為西伐大軍的行軍大總管,他的功勞是誰也搶不去的。寶鸞其實也明白,也許二兄三兄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無非膈應人罷了。

她一向不參與他們兄弟之間的鬥爭,向著誰說話都不好。何況心裡早有偏移——哪怕是根木頭,也知誰好誰歹。

二兄三兄,雖待她好,但那是一種隨時可以丟棄的好。這是他們李氏皇室的通病,隻看看聖人對太子所作所為,便能知曉一二。班哥也是李氏皇室的人,他的骨子裡也有這一種冷血所在。但他已經用實際向她證明,無論何時,他都不會舍棄她。

她兒時向往的那種,無需討巧賣乖無需費力獲取的關注,永遠都不會被收回的關愛,隨時能夠得到回應的信任,似乎不再是一吹就散的薄霧。雖然這份愛過於瘋狂偶爾讓人無所適從,但它現在確實穩穩地落在她掌心。就算張開手掌用力拋開,它也不會飛走。她已經清楚地意識到,這個人或許是世間唯一一個,會將她的利益和他自己的永遠放在一起的人。

她什麼都不必做,他就偏愛她,隻愛她。也許這樣有些過於自信,但這是她真真切切感受得到的。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寶鸞已經很久沒有幻想那不曾有過的親生母親父親兄弟姐妹,以前偶爾還會意難平,現在快樂輕而易舉,也就不再抱怨。

她對班哥說:“你該親自見見這個人,不要讓人留下話柄。”

班哥笑道:“好的,我的謀士。”

寶鸞被他打趣,也沒害羞,覺得謀士二字正合適,大大方方笑問:“既是謀士,一言值千金否?”

班哥執起她的手,輕輕落下一個吻:“千金太少,當值無價。”

寶鸞笑盈盈,筆遞給他:“口說無憑,寫個欠條吧。”

翌日會麵,隻見一個身材高大皮膚偏深的異族女人大大咧咧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和她相貌相似但略顯年輕的女人。部落女首領先是簡單交待一番俘虜二皇子三皇子的過程,然後將那個年輕女人推到人前,對班哥說:“要我放了您的兄弟們很簡單,隻要您給我的女兒留一個種。”

在場的都是班哥心腹,聽了這話頓時炯炯有神。寶鸞險些沒笑出來,幸災樂禍地瞄一眼班哥。

這一路上她已見識過許許多多給班哥送美人的事。吐蕃皇帝淪為階下囚後,更是絞儘腦汁地要將最美的那個女兒送給班哥。

剛開始她還會有些鬱悶,後來看熱鬨看多了也沒意思了,而且還有些同情那些被當禮物送的人以及那個被逼著收禮的人。任誰被當成前撲後繼地往上撲的香餑餑,都會煩不勝煩的。何況他不是好女色的人,每次遇到這種事,不但得周全推辭,而且還得小心翼翼給她賠不是。

班哥的強勢霸道她已經早有感悟,這個人恨不得無時無刻都拿那雙眼睛盯著她,如果他無法用他自己的眼睛看著她,那他一定會派人盯著她,然後從彆人的口中得知她的所有舉動,幻想是他待在她身邊。

這種讓人窒息的偏執,估計這輩子是改不了。每次班哥因為彆人想送他女人的事,在她麵前就會矮一頭格外好說話。久而久之,寶鸞倒是常盼著這種事的。其實她不明白,班哥這種小心翼翼從何而來?就連聖人多年對皇後情深,枕邊也時不時會有其他人。

她不能否認自己是欣喜的,其中還有幾分得意。但為了讓自己能鬆口氣,她想還是有人給班哥時不時送女人吧,反正他也不會要,便宜全是她占了。

女首領對班哥說:“您是個偉大的勇士,而我的女兒是草原上最矯健的雄鷹,她不比任何男兒差。如果你們倆結合,定能生出一個太陽般所向披靡的勇士。”

女首領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班哥的視線就放到了寶鸞身上。一看她在憋笑,心裡惱她不生氣,又怕她生氣。這種患得患失,令人更加煩躁。

班哥麵色鐵青,語氣有些衝:“我的哥哥們也是勇士。你可以在他們中隨便挑一個。我可以讓你的女兒得到朝廷封賞成為王妃。”

女首領立刻問:“那她能成為您的王妃嗎?”

班哥目光冰冷:“不能。”

女首領本就沒抱希望,所以話題又回到原來:“您的兄弟們和您不一樣,他們都是空心蘿卜繡花袍,不然也不會被我抓到了。我不會讓我的女兒和他們結合,隻有您,征服過草原和高山的人,才是最適合她的人。請答應我的懇求吧!帝國偉大的小可汗,隻要一夜,您就能救出您的兄弟們。”

她露出如狐狸一般狡猾的笑容,說:“天可汗不會喜歡對自家兄弟見死不救的人。”顯然她早有後手,大概說話的這會子,二皇子三皇子淪為俘虜的消息已經放了出去。

女首領看了周圍一圈,目光落到寶鸞身上。寶鸞心呼不好!果然這女人衝她道:“公主殿下,我早已聽聞過您的大名。您不必擔心,我的女兒隻求一夜。”

這下輪到班哥幸災樂禍,他戲謔的眼神看過去。寶鸞隻想看熱鬨,沒想讓這火燒到自己身上來,雖然她現在臉皮厚了不少,但還沒厚到被人當眾說自己和兄長有染也能淡定。

這種事,以前根本送不到她麵前來,最多也就是聽聽。扯上她這倒是頭一回。在這方麵缺乏經驗的寶鸞紅了一會兒臉,破罐子破摔,問:“若是一夜過去懷不上呢?”

班哥正等著聽她如何回應,結果等來等去等到這一句話,臉色刷地一下變黑。

女首領帶著討好的笑意,仿佛是向奴隸的主人尋求借用的那種語氣笑道:“我們部落有神藥,這個無需公主操心。若真是一夜春風無法結果,那隻能說明我的女兒不被命運眷顧。”

寶鸞腹誹,還備了神藥呢。

夜晚,寶鸞被摟得骨頭都要散架,不滿地掙紮起來:“你乾嘛。”

班歌好似要將她揉進骨頭裡,咬牙切齒說:“一夜春風,嗯?”

寶鸞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惹著他,萬一犯了瘋病吃虧的可是她。趕緊說:“我不就是隨便問問嗎?沒有彆的意思。”

她臉上被咬一口,痛倒是不痛,但癢癢的不舒服。她可不想繼續這樣下去,繼續下去會發生什麼事兒心裡也有數,急忙轉移他的注意力:“真有她說的那種藥嗎?一夜就能懷上?”

這藥要是拿到長安去。肯定被貴婦人一搶而空,可是想想也知道,若真有這種藥,隻怕長安早有了。

她為這種小生意輾轉反側,回神之際,發現班哥兩眼深沉地看著自己。她也不擾他,彆開視線。忽然班哥說:“若真有這種藥,確實應該想辦法弄一些。”

寶鸞被他盯得毛骨悚然,脫口而出:“我困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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