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成功登頂?
這一切說起來複雜,其實交鋒的過程隻有一瞬。
因為阻道麒相林登頂的時機,本就隻是一瞬而已。
薑望放麒相林而殺六真妖、再放麒相林而斬斷九條絕巔路,乃至於最後一步後撤,歸於天道深海,放任麒相林登頂,都是這個瞬間發生的事情。
就好比兩軍交戰,單騎殺入敵陣,而四方援軍彙湧,八麵勤王。
(第2355章 朝生暮死朝聞道
陣中彼此交鋒的時機其實隻有一瞬,無論是否能夠斬將奪旗,都必須要即刻抽身。
幾乎是在薑望一步撤入天道深海的同時,麒相林所立的絕巔之處,就已經出現了麒觀應披甲提刀的身影。這條麒相林所衝擊的絕巔路,他幾乎與麒相林同時抵達終點。
而薑望先前所在之處,更是當場被無法計數的攻擊鋪滿,無窮光華亂轉,而儘成了混沌!
隻可惜,薑望已經提前退走,於深海之中回望彼處,仿佛隻是看了一場燦爛的煙花!
“諸位天妖為我賀!“他麵帶微笑!
深海如鏡隔兩端-
尊尊恐怖身影,都立在妖界之超凡絕巔,都於絕巔望天道。
隔著天道之力,無儘波光,看到深海裡的薑望,有一種極端的不真實感。
不是不可強行涉海,是“天道水性”都不如,明白跳進去也追不上。能於此間潛遊者,在薑望之前,也就一個還在沉眠的獼知本!
上一次天妖出手圍堵薑望,是在什麼時候?
那還是須彌山行念禪師接續的星路,彼時的薑望是那麼狼狽。而今他隔海眺望這邊,竟然這樣冷靜從容?
豈有此理!
其中有一尊格外高大魁梧的天妖,搖身而漲,主動踏進天道深海中!-
邊慢慢地往前趟,一邊用琥珀色的眼睛直視薑望,獰惡地道:"小子!現在開始,使勁逃吧。讓本座看看一-你逃得有多快!
其名虎太歲也!紫蕪丘陵之主宰!
逃走嗎?
薑望平靜地與他對視:“虎太歲,我記得你。
他並不退,他就站在那裡,仿佛胸有成竹。
在這天道深海,與虎太歲迎麵!
相較於麒相林的絕巔路,他的躍升要激烈得多,可也好像有些慢了。又或者說,他好像在等什麼。
未成絕巔,再怎麼洞真絕頂,也無法匹敵衍道。
哪怕在這天道深海裡,虎太歲處處受限。
他仿佛已經失心瘋!
虎太歲趟海而近,箕張大手,一把抓來:“小兒輩!狂不知死矣!”
所有天妖都看到,薑望仍然定在那裡,定如礁石。
或是已經無法控製體內瘋狂衝突的力量,或是根本就是等死——在以力證道的無敵路被斬斷後,心灰意冷,大費周章製造這般鬨劇,就是為了轟轟烈烈死麼?
唯獨是虎太歲清晰看到,薑望豎指在身前,結成了劍指爐。
轟隆隆隆!
(第2355章 朝生暮死朝聞道
便在這個時候,整個天道深海,奔湧浪濤,掀起滔天狂潮!在薑望身後,拔起數萬丈的水峰!
無窮無儘的天道力量,四處洶湧,仿佛要席卷一切。
恐怖的天道之狂瀾,令虎太歲都皺住眉頭,止住了進勢。
而薑望在如此激烈的天道狂瀾之中,仍自巋然不動,八風不改,定如岩礁。
卻有天光在他眉心,交織了金陽雪月,浮凸了日月天印。
他的眼睛,一霎變作金銀雙瞳,淡漠、高上、無情!
金發紫眸的獅安玄,一時驚愕不能言。
薑望於今,三證天人!
虎太歲驚退!
如薑望這般亙古無敵的洞真,一旦徹底歸於天人,完全沒有瓶頸,得到天道力量無限補充,頃刻便是衍道層次的絕對強者。三證天人之後,在天道深海裡,更是堪稱無敵!
若留得一執念,殺死虎太歲也並不稀奇。
虎太歲堂堂天妖,一度窺見超脫路徑的強者,當然不願意換這個命。撤退的速度,比跳下深海時要快得多。
但薑望當然也不是真的要歸化天道。
他雖然主動地再證天人,可是他的道身之外,是密不透風的光焰。
內有不朽心牢,煉三昧真火,定不周之風。外有七道情焰、六朵欲火,滾滾紅塵之劫。裡外相應,互相勾連封鎖,將他的道身死死隔絕。
雖然身在天道深海,並不真的與天道力量接觸。
而演變正在發生。
那眉心的日月天印,頃刻暈染一點暗色。
使得這淡漠無情的天人姿態,竟然顯現一縷憂愁。不知為誰而深思,不知有什麼忘不掉。
此即【憂焰】也,《苦海永淪欲魔功》之所掠,劍指爐之所煉,是為七情之根本焰。
由此見人性。
不下眉頭,更上心頭。這眉間【憂焰】愈熾,而日月天印愈褪,乃至最後都隱而消失。
還是那雙平靜的眼睛,還是那張清秀寧定的臉。
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
可是新的傳奇已經開始!
就在一眾天妖隔海的注視中,薑望三證天人,而又三封天人。
“原來如此。"已經退遠的虎太歲恍然:“這反複進出天人狀態的手段,就是伱在天道深海裡肆意挑釁的倚仗!小兒輩,何處湊來的欺天法!?"
“如果獼知本在這裡,他一定不會這麼想,更不會這麼說。"薑望從天人狀態又歸複自我,冷冷地看著虎太歲,聲音也擁有了情緒:
(第2355章 朝生暮死朝聞道
“你還不夠了解我——但今日之後,你會了解我的。"
他的聲音並不激烈,因為他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與此同時,在他的心牢之中。
那被鎮海印死死封鎮的先天永恒金尊,一時有麵目浮現,鑒照在那蔚藍纏金、霜色刻紋的璀璨神柱之中。其麵竟呈忿怒之相,其眉心的日月天印,正有炙烈的【怒焰】在燃燒。
天道與魔焰,如此和諧地共存。
而在迎接天憲罪果時,那被放出擋劫又重新封印的第一態天人,亦在心牢之中,有了較為清晰的形象。但整張臉都流動著跳躍的【喜焰】!
三種天人態,三縷七情根本焰。
“天”與”人”,是天人!
豈止於此?!
在一眾天妖所見的妖界天道海洋裡,這尊剛剛從天人狀態歸複的薑望,正平靜地與虎太歲對話。
可他的動作卻並不平靜。
自這本軀之中,走出一尊【真我相】,跋涉在深海。
這尊【真我相】在現身的瞬間,眉心就顯現日月天印,滿頭烏發化金發,無儘天光聚道身——又證天人!
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殺回來的虎太歲,直接一腳拔出了天道深海。
但這尊【真我相】進入天人狀態的表現,其實與本尊有所不同。其中最清晰的外征體現,就是在那眉心的日月天印之外,顯現浮凸了一圈神秘妖紋——
薑望以【真我相】進行天人第四證,證的是【妖天】!
這是在妖族多年經營下,僅次於現世的大世界。
證道不止一世。
在一眾天妖所不能見的諸天,屬於薑望的故事,同樣在發生。
魔界之中,號為“極意天魔”的彩理,還在猶豫是否追進天道深海。卻見天穹一霎被撕開,滾滾天道浪潮,竟化作一隻巨拳,轟碎荒誕的色彩,轟向她的麵門!
“追夠了未!吃俺鐵拳!"
那魔猿一隱而現,已證【魔天】,裹挾天道之力,反過來向她進攻!
虔淵之中,修羅君王闕夜名,已經強勢殺入天道深海,不惜冒險涉海追擊,要一印定天而殺人。他不相信薑望在天道深海裡,能夠比獼知本更自由。
但是當他殺入虞淵天道海洋,他所看到的,是那破碎的流光又重組。
重組為眉心有日月天印、額上有修羅戰紋的仙龍相!
雙手一張,無限見聞交織成無限的攻勢。
(第2355章 朝生暮死朝聞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闕夜名!你也迎我!"
才證【修羅天】,就殺將返身,山呼海嘯,對轟闕夜名!
幽冥大世界裡,那尊幽夢真神已經被獻祭了。天人法相高踞白骨神座,接受諸神朝拜,萬鬼皈服。眉心淡漠無情的日月天印,卻左浮神紋、右浮鬼紋,仿佛一隻鐫紋遮額的冠。
已證【幽冥天】!
他於神座一翻掌,隻道:“順我者昌!
霜月之下,神鬼綽綽,高呼“尊上”。
在那滄海之中,大獄皇主重逢曾經在戰場上見到過的人族天驕,正要上前致以親切問候。
卻見得那蒼老的眾生法相,眉心竟然生出日月天印,仿佛嵌了一隻天眼。而這隻“天眼”的眼睫,分明是浩瀚無邊的海紋。
這黃麵的老僧,是此世【滄海天】!
隻抬起枯瘦的手掌,道一聲:“善哉!"
瘦掌捏作佛心印,憑空橫推托仲熹。
這一刻已是不朽的傳奇,注定傳唱諸天。薑望本尊立於天道深海,貫通諸天支流,而以真我相、魔猿相、仙龍相、天人相、眾生相,在妖界、魔界、虞淵、幽冥、滄海同時躍升,天道五證!
命
天道之證並不是無敵的法門,不是說薑望天道五證,史無前例,就能夠以法相戰勝各界衍道,哪怕戰場是在天道海洋,也並不現
所以這五相之身,又燃起見欲火、聽欲火、香欲火、味欲火、觸欲火。
魔焰再焚天!
此人欲之根本火,完全是天道的極端對立麵。配合各大法相的力量,以及過往封印天人的經驗,瞬間將五相天態都封鎮。
封印天態這種事,第一次要外力,第二次很艱難,等到第三次、第四次,封著封著.也就熟練了。
但不等位於各界的對手反應,天道深海又是波濤洶湧!
狂瀾未止,波紋不休。
怒海咆哮,仿佛要吞滅所有。
天道又五證!
五證之後又五封,這次加以思火、悲火、恐火、驚火、意欲火。
現在!
薑望本尊合法相,已經十三證天人。
這記錄從前沒有過,往後也不會再發生。
剝奪《苦海永淪欲魔功》之根本魔意,所煉化的七縷情焰、六朵欲火,各封一天態。淡漠無情之“天”與極欲極情之"人",對立統一在一身,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天人”。
韓申屠說世上從來沒有誰擺脫過至尊魔功。
(第2355章 朝生暮死朝聞道
這句話是錯誤的。
擺脫至高魔功的存在,其實在此前已經出現了。
那就是七恨魔君。
隻是他雖能擺脫至高魔功,卻無法擺脫魔祖,掙不開那遙遠的傳說,既定的命運。隻能寄望於外力。
薑望或許是他所寄望的外力,但薑望在他身上看到的,卻是擺脫至高魔功、乃至於利用至高魔功的可能!
與其說他是在“修”魔功,倒不如說他是在“煉“魔功。
入魔不可逆,天道難脫身。
十三次天道之態,對應十三道魔焰。
以極魔之根情本欲,對衝天道之淡漠無情。
不歸魔道,也不歸天道。
諸天萬界我是我!
薑望在天道深海之中,隔海眺望一眾天妖。
他分明感覺得到,這些天妖正在各施手段,想要封鎖這片天道海洋,將他撈出來殺死——就像一群不會水的人在岸邊,隻要時間允許,也總有辦法來捕魚。或者使用魚叉,或者甩竿垂釣,或者灑下一張捕魚的巨網,或者抽乾整個池塘。
可惜他不會再給時間。
這一路的顛沛苦旅,終究行至儘途。
從前種種,皆在昨日死。往後種種,皆自今日生。
就在這個時候,他身上那瘋狂衝突、不斷張熾的顏色各異的光焰,一瞬間都斂去了!
他已經完成了所有的積累。
幾經起落,幾次曲折
終於在天道和無敵之後,來到第三條路。
從最終回到最初。
那最強大,也最危險的路——
【真我】!
薑望最初沒有選擇這條路,因為這條路未必能夠抵達最強。它如此危險,如在懸崖走發絲,萬鈞擔一線。但若不能把握自身,也有可能是最簡單、最孱弱的路。
若是按部就班,簡單成就,這真我一念,也可以無限弱小。
無非是鑿石為山路,以道途為長階,步步登高至絕巔。
算不得稀奇。
但若將這條路拓展到最極限,它也可以最強大。
(第2355章 朝生暮死朝聞道
便如此刻一-
諸相成“我”,萬界歸“真”!
這樣的【真我】,舉世無雙。
佛魔一體,神鬼共存,海族修羅,天道妖道,皆外道也。
我之為我。
我是一切的根本。
“我”於現世正中央,執掌諸天而成道!
鐺!鐺!鐺!
現世天刑崖,三鐘齊鳴。
知聞大道。
我聞絕巔。
廣聞萬界!
開天辟地以來,最強的真人,一個真正的人一-
名為薑望者,於今證絕巔!
妖界、魔界、虞淵、幽冥、滄海,諸界天道,都靜止一。
天道深海,定無波瀾。
“天之上”的傳奇,已然六界共證,成道諸天。
魔界的極意天魔彩瑆,虞淵的修羅君王闕夜名,滄海的大獄皇主仲熹,都定止當場,目睹著天相如流光飛逝。
他們身後各自有強者彙聚。
可也隻是趕來見證傳奇的誕生。
幽冥大世界裡則是寂寞如雪。不提那些被吳詢引軍趕得雞飛狗跳的陽神,便是那至高無上的幽冥神祗,也隻是沉默注視注視著【幽冥天】,化入天道支流,百川歸海,合入本尊。
此後“道與天齊”,此後“長壽萬年”!
行至窮途腳為路,人生困頓劍開天!
可一切還未結束。
這天道深海為薑望靜波,他卻不肯叫諸天萬界如此平靜。
“古來修行是逆天事,遺禍仍在,外劫未消,我豈能退?他抬起他的眼睛,隔著天道深海,掃過一眾聲名顯赫的天妖,麒觀應、獅安玄、虎太歲……最後落在了新晉天妖的麒相林身上——“麒相林,當世名將,妖界英雄!我放你上來,不是因為斬不斷你的絕巔路——而是需要你來到這裡,做最後的驗證,爾輩賭我-秋,這最後的時刻,理當請妖族絕巔來見證!”
(第2355章 朝生暮死朝聞道
麒相林手提戰矛,殺意昂烈:“來!我願與你放對!賭上麒族之榮譽,而今你與我——”他張嘴吐出的話語,忽然變成了火焰。
他的眼睛裡也冒出火來。
鼻孔、耳朵,七竅都流焰!
他的聲音被焚化了,視線被燃儘了,他的情緒,他的本欲,成為自焚的柴薪。那已然成就絕巔的道身,竟然是如此般的脆弱一-
一蠛澌霎為燼。
太突然!
旁邊麒觀應第一時間出手,卻隻撈到一捧劫灰,根本救援不及!-
如獼知本抓住薑望在行念禪師渡天河時留下的因果,在武界之中埋伏筆,於他絕巔的那一刻掀開。
薑望兩劍壓下麒相林,又兩次放開,最後甚至直接讓路。
他也在麒相林的身上,埋下了火種!
這火種在他成道的過程裡就萌發,在他證道的那一刻已發生。他的視線並非是正式點燃這火焰,而是揭開那層自知的”障”,宣告麒相林一生的終章。
此火非凡火,非是神通火,乃是薑望的成道之火,是他枯坐法殿,苦心而求的無上法術。
七情六欲十三焰,焰點十三態天人。
他在證道的同時也在煉法。
他用這七縷情焰六朵欲火來煉天人,也在用天態煉這至情至欲之火。
在成道的那一刻,他以身為爐所參修的法術,也已經煉成!
是為無上法術——
【七情六欲火】,又名【紅塵劫】
此術之強,絕不輸於天生神通。
是所有修行者畢生渴求的術法。
天生不完美,後天勝先天!
昔日在景國天京城,一真恨殺六真,薑望曾放言,要殺六真妖、六真魔、六惡修羅來還報,不使人族失勢一分。
而後數年來回奔行前線,多次冒險引劫,殺得異族之真不再落單,終是無從下手。
以至於五真妖、四真魔、兩惡修羅的缺額,遲遲不能補齊。
如今成道萬界,諸相齊證,不僅足額完成了昔日天京城立言,還再加添一尊幽冥真神,一尊海族真王,一尊妖族真妖,以及
新晉的天妖一尊!
(第2355章 朝生暮死朝聞道
麒觀應探手握劫灰,眼前已空空。一時怒不可遏,拔刀而出,再顧不得天道深海之險惡,遙遙一刀斬落——轟隆隆!
恐怖無邊的力量,剖開天道而來。
以薑望所立之處為中心,視線所及之儘處——
整片天道深海都下沉!
如此神威!
但薑望隻是站在那裡,靜靜看著這一刀過來。看著這一刀在天道深海中疾行,從恐怖的高速墜跌為緩行,乃至於懸停在他身前而後在天道力量的反撲回湧之下,被不斷地推遠。
潮起潮落,天道無垠。
這天道其實並不在意誰是“欺天者”,誰又敬畏“祂”。
亙古流動,不為任何存在改道。
天道深海抗拒一切,不僅僅是麒觀應的刀。如薑望、獼知本這般的潛遊者,才是少之又少的異類。
隨著這柄刀一同被天道浪潮推遠的,還有麒觀應的憤怒,觀應的無能為力。
這的確不是他的戰場。
麒觀應是如此強大,可向天空揮刀,什麼也斬不到。最後刀勁掉下來,隻能夠傷到自己。
而薑望就這樣在天道深海裡下陷。
在更多天妖發瘋之前,終於準備離開,潛海而走。在下沉的過程中,他平靜地注視著一眾天妖們:“倘若獼知本醒來,告訴他——天河渡船遺落者,等他在天海。”“這天道深海雖然廣闊,卻容不下兩尊絕巔同遊。此後這裡,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此外!”他的聲音借廣聞之鐘、天道之海,傳遍諸界,叫所有強者驚聞:“以後諸天萬界之異族,若無絕巔護道,就不必再登天——非天不許,是薑望不允!"
他的身形漸漸淡去,像是一抹秋影,消逝在水中。
浮光掠影如鴻飛,卻記錄了這個傍晚,所有的餘暉。
諸天萬界都在傳頌他的煊赫。
他自己卻是寧靜的。
隔著天道深海看世界,視角仍似當初那個跌落鳳溪河中的孩童。
在波光中泛起漣漪的世界,或許是殘酷的,或許正扭曲著,他看到的卻是閒雲、炊煙,搗藥的父親,以及那個超凡世界的精彩隻感到無限的美好和深深的眷戀。
他不想死,遂壽萬年。
他向往超凡,如今絕巔。
命運予我一秋,我就燦爛這一秋。
命運予我一個清晨,我就輝耀這個清晨。
不需要被理解,你並不知道這是怎樣的人生。
往前行!
世間有蜉蝣,朝生而暮死。
朝生暮死朝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