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顧森羽俊秀的五官越來越垮,顧曄試探著講出新的猜測：“披肩？”
說完自己先皺起眉來，紅色披肩，他又不是小姑娘,為什麼要給他織紅色披肩？
顧森羽擠出一個假笑,將紅色圍巾拿出來展開，“大哥,你不覺得它更像口水兜嗎？”
顧曄：……
毛線口水兜？
“很遺憾，你剛剛已經排除了正確答案。”簡雲川在一旁涼涼地提醒道。
顧曄瞬間反應過來，這又長又方，網洞能塞得下拳頭的東西,竟然真的就是圍巾！
“我早就看出來了。”顧曄一臉冷靜地補充道，“我剛才隻是開個玩笑。”
“哈哈哈哈哈！”顧輕舟徹底破功，笑得眼淚都要飛出來了，“居然是圍巾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整個人控製不住往簡雲川那邊倒，結果被對方閃電般敏捷地躲了過去,差點撲到餐桌上。
顧森羽頂著眾人異樣的目光,鎮定地舉起圍巾,“大哥,要我幫你——”
顧曄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將圍巾搶回了自己手上，認真嚴肅道：“這麼珍貴的禮物,不適合隨便穿戴,我一定會將它好好珍藏。”
說罷,連蛋糕都來不切，邁開一雙大長腿，刷刷幾步就走遠了。
顧森羽一時沒反應過來,呆滯地站在原地。
“二哥，你可真是個人才啊！”顧輕舟渾然不覺自家二哥受了多大的打擊，“你到底怎麼織出來的？真是好大的驚喜啊哈哈哈！”
顧森羽回過神來，氣呼呼地一巴掌扇在他後背上，“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我？就你送的那個小泥人，大哥還不是一樣嫌棄！”
“哎呦！”顧輕舟叫了一聲，“二哥，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哎呀，顧董的幾位公子感情真好啊！”旁觀的王董語氣頗為羨慕，“兄友弟恭，不像我家裡那幾個混小子。”
顧建霖笑道：“他們兄弟幾個打打鬨鬨慣了，王董見笑了。”
顧森羽乖巧道：“爸爸，那我們先去那邊招呼朋友了。”
得到同意後，立刻勒住顧輕舟的脖子往外拖。
簡雲川沉默地跟著他們一起往外走。
“哥哥哥……我錯了……簡雲川你也不管管他！”顧輕舟費力地扭過頭看向身後，試圖尋求援兵。
簡雲川目光平靜地和他對視，眉毛都不帶動一下。
顧輕舟一下子明白了，這人根本就是他二哥的幫凶！
“瞎叫喚什麼？”走到僻靜處，顧森羽鬆開了他的脖子，“我還能當眾揍你一頓不成？”
顧輕舟直起腰身，活動兩下脖頸，“我不笑你了，送個醜不拉幾的圍巾，總比再送大哥一個裸.體小海棠——”
尾音消失在顧森羽近乎抽筋的瘋狂眨眼中。
簡雲川皺了皺眉，“什麼小海棠？”
“啊！是這樣的！去年大哥生日，我送了他一盆海棠花！”顧森羽急中生智，飛快地接過話茬，“不過我大哥花粉過敏，最後不得不扔了那盆小海棠，還挺可惜的。”
顧輕舟暗戳戳衝自家二哥比了個大拇指。
這反應速度，牛哇！
“禮物送出去就行了。”簡雲川將信將疑地走過去，安慰道，“我看你大哥收到禮物後，挺......感動的。”
“是嗎？”顧森羽扁了扁嘴，“他都不願意戴上圍巾。”
簡雲川麵不改色：“可能是暖氣太足了，他怕熱。”
顧森羽一下子被說服了，“對哦，現在的溫度確實不適合戴圍巾，還是你考慮得周到！”
顧輕舟又默默朝簡小少爺豎起了大拇指。
“宴會參加了，禮物也送到了，我可以回去了嗎？”簡雲川忍不住伸出手，撥弄了一下小貓有些遮擋眼睛的劉海。
顧森羽下意識微微仰起臉，乖乖地任由他撥弄，“你想回去了？那我開車送你。”
“好。”簡雲川應聲，收回手指。
“顧輕舟，待會兒大哥要是問起我，你就說我有事先離開一下，馬上就回來。”臨走前，顧森羽囑咐弟弟。
顧輕舟驚訝道：“你不吃生日蛋糕了？”
“你就不會給我留一塊嗎？”顧森羽爆了他一個板栗。
“好吧……”顧輕舟嘟嘟囔囔，小眼神在兩人之間瞥來瞟去，總覺得他們的關係不那麼純潔。
顧森羽沒理他，兩人轉身一起往宴會廳門口走。
沒想到，迎麵又遇見了回來的顧曄。
顧森羽剛準備和大哥打個招呼，下一瞬便撞進了一道玩味的眼神裡。
腦子裡“嗡”的一聲，他條件反射似的躥到簡雲川身前，試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對方。
救命，大哥沒說秦變態會來參加生日宴會！
“弟弟這是……準備去哪裡？”秦昇微微笑起來，“怎地我一來，弟弟就要走？”
顧森羽：？誰是你弟弟？
顧曄看了他一眼，“冒冒失失的，還不快打招呼。”
顧森羽隻好硬著頭皮道：“秦總晚上好。”
秦昇笑而不語，目光微移，和另一道冷冰冰的眼神對上。
一瞬間，名為“驚豔”的讚歎劃過了他的眼底。
好美的人，美得不近人情，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美得像是一尊無價的藝術品。
秦昇雙眸微斂，“這位是？”
“他是我朋友。”不等簡雲川回答，顧二少便搶先開口，“我們有事要先走了，大哥你和秦總進去吧。”
說罷努力給自家大哥使了個眼色，暗示他快把這個秦變態帶走。
顧曄眉心微皺，轉而又換了一副溫潤的笑臉，“秦總，這邊請。”
難得和弟弟的腦電波對上了，順利接收到求救信號。
秦昇看著一副護崽子模樣的顧森羽，唇邊又溢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顧二少當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下回若是不這麼匆忙，一定要坐下來好好聊一聊才是。”
顧森羽脊背一僵，顧不得失禮了，反手拉住簡雲川的手臂，帶著他悶頭就往外走。
一直走到正門外，顧森羽才慢下腳步，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看宴會廳。
像是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他們似的。
“那個秦總，怎麼回事？”簡雲川的眼神裡有幾分不悅。
顧森羽鬆開抓住他的手，“這不重要，你隻要記住，下次見到他一定要避開就對了。”
手臂上的力道一鬆，簡雲川心裡有一絲悵然若失，麵上卻冷笑道：“憑什麼要我避開他？”
顧森羽：“額……”
這該怎麼說呢？就憑秦昇是本世界最大的反派Boss，後來覬覦你的美貌，還嫉妒你的美手，變態地把你囚.禁起來對你做了很過份的事？
“你……害怕他？”片刻後，簡雲川忽然問了一句不相乾的問題。
“啊？”顧森羽下意識睜大了眼睛，“我沒有——好吧，是有一點點……”
他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出了一點點的距離。
簡雲川向前走了一步，低低問道：“那你為何，還要擋在我身前？”
明明身板比他瘦弱，明明自己也很害怕，為何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以保護的姿態擋在他身前？
兩人之間的距離忽然被拉近，顧森羽望進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裡，愣愣道：“我也不知道……”
好像下意識就那麼做了。
“如果換成彆人，換成任何其他人——”簡雲川抬起手，冰冰涼涼的手指扣住纖長脆弱的後脖頸，語氣中裹挾著不易察覺的急促，“你也會這麼護著他嗎？”
顧森羽：“當然不——”
“好。”簡雲川沉沉地應聲，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