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顧森羽又頂著淡淡的黑眼圈下樓，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最後一階樓梯差點踩空。
“小心點。”顧曄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你昨晚又做賊去了？”
“啊～哈～”顧森羽打了個哈欠，“不,我昨晚睡得很好！”
就是做了一夜的夢。
夢裡的他像是一個旁觀者,站在上帝角度看彆人的故事。
那個場景似乎是在海邊,兩個少年人互相嬉戲打鬨。但夢裡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紗，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看不清兩人的模樣，隻能隱隱約約聽見一陣熟悉的笑聲……
“沒做賊,那你怎麼一臉憔悴,簡直就像被狐狸精給……了？”顧曄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了他兩眼。
顧森羽渾身一震,打哈哈道：“哪有啊？大哥你真幽默哈哈哈……”
狐狸精沒有，小仙男倒是有一隻。
顧曄目光懷疑，隱含一絲憂慮,“如果真有什麼事,你最好及時跟我或者跟家裡人說。”
“沒事沒事,真沒事～”顧森羽大膽地推著大哥轉身,“我現在精力充沛，甚至想去給你們煎幾個雞蛋！”
顧曄瞬間僵住，“大可不必！”
顧森羽“嘿嘿”一笑，“彆客氣嘛大哥,來嘗嘗我最新的手藝！”
餐桌上，一家五口人整整齊齊，每個人麵前的餐盤裡都擺了一枚——
愛心煎蛋。
“哎呀！”蘭雪柔率先開口打破沉默，“小羽的廚藝真的進步很大呢,你們看他煎的這個雞蛋，多像個大西瓜呀～”
顧森羽糾正道：“蘭蘭阿姨，是愛心……”
“噗——”顧輕舟一口牛奶差點噴到坐在對麵的顧曄臉上，“咳咳……對不起大哥咳……”
顧曄一臉嫌棄地側過身，拿起熱毛巾擦了擦俊臉上並不存在的牛奶，“顧輕舟，你要是想挨打，你就直說。”
“阿姨開玩笑的，阿姨一眼就看出來是愛心了呀～”蘭雪柔語氣溫柔地哄孩子，“小羽有心了，真可愛。”
這時，顧建霖清了清嗓子，“月底就是年終總結，你的公司怎麼樣了？”
“報告爸爸，一切向著好的方向發展！”顧森羽舉手敬了個禮，“我有信心完成任務！”
“有信心很好。”顧建霖讚同地點點頭。
“就怕不是自信，而是自大。”顧曄語氣涼涼地潑冷水，“逆風翻盤沒那麼簡單。”
顧森羽不甘示弱，“不試試怎麼知道，到底是逆風翻盤還是順風摔死呢？”
顧曄：……
牙尖嘴利。
“老大，你彆老是打擊老二的自信心。”顧建霖放下筷子，“他有很多不懂的，你要多幫幫他。”
顧曄：“好的，父親。”
“對了老二，聽你阿姨說你好像談戀愛了，什麼時候把人帶回家來？”顧建霖冷不丁發問道。
“噗——”這次輪到顧森羽噴牛奶了。
蘭雪柔迅速撇清關係，“老顧，你彆賴我啊，我隻是猜測而已。”
“爸爸，阿姨，我真沒談戀愛。”顧森羽鎮定下來，“你們彆想多了。”
“那個……老趙家的小女兒，你還記得吧？”顧建霖不動聲色地觀察二兒子，“上次你和你大哥一起參加她的生日宴會，你覺得她怎麼樣？”
顧森羽：“額……我覺得……”
救命啊，他當時隻顧著找簡雲川了，根本連趙家小公主的臉都沒記住！
“老顧～”蘭雪柔見他欲言又止，輕輕碰了碰丈夫的胳膊，“小羽心裡有數的，你就彆亂點鴛鴦譜了。”
“就是就是！”顧森羽狂點頭，試圖將大哥也拖下水，“而且大哥還單著呢，爸爸你怎麼就操心到我身上了？”
顧曄一個眼刀子殺過去。
顧森羽：“還有顧輕舟——”
顧輕舟抗議地敲碗，“喂！現在該擔心的，不應該是我會不會早戀嗎？”
顧曄眉心一皺，“你早戀了？”
顧輕舟：？
幾句話就順利地轉移了矛盾，餐桌上陷入一片亂鬥。
等到吃完早餐準備上班時，顧森羽這才想起，心愛的保時捷被簡小少爺開回家了。
於是，他隻好勉為其難地換了一輛全新跑車，唱著歌開往公司。
*
新銳設計師比賽線上招募正如火如荼，小顧總上班後，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投稿郵箱和鏈接，數數昨天有幾個投稿。
“嗯，昨天的漲勢也很良好。”顧森羽滿意地敲了敲桌麵，“林秘書，決賽的評委找齊了嗎？”
林秘書：“三位評委已經確定會出席，目前還差最後一位。”
“差一位？”顧森羽蹙了蹙眉，“差哪一位，是什麼原因？”
“Quel，十大國際時尚設計師之一，曾經擔任兩大國際時尚奢牌的首席設計師，但是十年前就隱退了。”林秘書推了推眼鏡，“Quel在國內時尚圈有著''時尚教母''之稱，如果能請動她出山，不僅能展現這次活動的權威性，也是一個非常大的噱頭，足以引起時裝界和各大媒體的重視。”
顧森羽若有所思，“你們聯係上她了嗎？”
“聯係上了，但可惜的是，無論我們出多高的價格，對方都無動於衷。”林秘書難得顯示出無能為力，“所以我們準備啟動備用人選。”
“先彆急著啟動PnB。”顧森羽打開搜索界麵，輸入“Quel”，“我們還有時間。”
上午的時間，在工作中一晃而過。
臨近午飯點，桌上放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顧森羽從資料中抬起臉來，隨手拿過手機。
一打開微信，就彈出一條消息。
簡雲川：【吃飯了嗎？】
顧森羽：【還沒有。】
簡雲川：【我來還你的車。】
顧森羽立刻跳下辦公椅，快步跑到落地窗前往下看，果然在大樓門口發現了一輛熟悉的車。
他猶豫了一下，很快就披上大衣下樓去了。
一出旋轉玻璃門，冷風迎麵吹來，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保時捷車門旁靠著的人。
黑色西裝外疊穿了一件米色大衣，腰以下全是腿，即便發型有點亂了，一張臉還是漂亮得過份。
顧森羽一見他，呼吸忽然又亂了。
與此同時，簡雲川直起腰身，打開車門，從副駕駛拎出來一個大袋子。
顧森羽：“來就來了，還帶什麼禮物？”
“我猜你午飯沒吃，給你帶了點吃的。”簡雲川走向他，“是我自己做的。”
顧森羽：！
他何德何能？
一層層打開保溫盒，幾道熱菜便擺滿了茶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