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森羽幾乎快要喘不上氣了。
壓住他的少年人身軀沉重滾燙, 白襯衫下的肌肉繃得很緊，被迫緊貼時能感受到流暢有力的線條。
這一刻，顧森羽終於清晰地意識到, 抱著他的早已不是可以揉捏的小奶團子，而是極具威脅力的成年男性。
“你彆......”四肢綿軟無力，他徒勞地掙紮著往上蹭, 嗓音帶了一絲哭腔，“簡雲川, 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酒精在血液裡放肆地湧動叫囂, 掌心越來越滾燙, 簡雲川眸色暗沉地盯著身下的人, “有什麼不對？”
“我們是......”顧森羽咬了咬下唇，“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雖然他在外時從不以簡家人自稱, 但心裡早就把簡雲川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
所以不久前，當他察覺自己對簡雲川的感情竟在不知不覺中變了質，他驚慌失措, 也羞愧難當, 以至於第一想法就是逃開。
他本以為分開的時間久了，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就可以慢慢消散。
但卻沒想到，他克製得那麼辛苦了，罪魁禍首還要來這樣撩撥他，真是......
“兄弟？”簡雲川眉心緊蹙，“你把我當弟弟？”
顧森羽慌忙點頭，“對，我一直把你當——啊！”
一句話尚未說完，就被握住腳踝重新拖了回去。
“你把我當弟弟，可弟弟會對哥哥這樣麼......”簡雲川扣住他的手, 逼他跟著自己動作，“弟弟，可以對哥哥這樣麼......”
顧森羽羞得眼尾通紅，有意使用尊稱，“少爺，你放開我，我們不能這樣！”
然而，他越是羞憤，簡雲川就越是興奮。骨子裡惡劣的因子作祟，他吐出豔紅的舌尖，舔了舔泛紅的淚痣，又親他發燙的臉蛋。
他被含著酒香的氣息徹底淹沒，沒喝酒也像是也醉得暈暈乎乎，下唇被銳利的牙齒叼住，細細磋磨唇肉時，已然毫無反抗之力了。
……
第二天清晨，簡雲川滿懷愉悅的心情醒來。
下一秒，他察覺出懷中的空落落，唇角微揚的弧度瞬間落了下去。
空氣中仍殘留著令他著迷的味道，簡雲川輕輕嗅了嗅，腦海中回味著昨夜溫軟滑膩的觸感，緩緩磨了磨後槽牙。
小羽毛，你想逃去哪裡，你又能逃去哪裡？
這輩子，你注定是我的。
*
自從那天回到學校後，顧森羽整個人都陷入了心不在焉的狀態。
他學的是漢語言文學師範類專業，院裡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班裡總共隻有三個男生，屬於珍稀物種。
再加上他長得可愛漂亮，性格又好，一入學就成了女同學的重點關注對象。
“顧森羽同學，你不對勁啊。”前座的女生轉過頭來，“魂不守舍，你是不是失戀了？”
“啊？”顧森羽從發呆中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睫，“什麼？”
“失戀？”同桌的女生失聲驚叫道，“小可愛你什麼時候談的戀愛？是我們院的嗎？男的女的？真的假的？”
一時間，前後左右的同學們，紛紛七嘴八舌嚷嚷起來。
“等、等等一下……”顧森羽懵了，“我沒有失戀呀……”
同桌女生：“那怎麼回事？你和對象吵架了？”
“哎呀，你們彆亂猜了。”顧森羽小臉一紅，急忙收拾好書包，“我先回去了，拜拜～”
什麼失戀，根本就沒有戀愛過啊……
但是，他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
回到宿舍，顧森羽放下書包，趴在桌子上歎氣。
怎麼辦，本來還可以裝裝傻，但現在和少爺做了那樣的事，以後該怎麼見麵呀……
不知過了多久，宿舍的燈亮起，耳畔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森羽，你怎麼了？”
“嗯……”他從喉嚨裡發出輕哼聲，半抬起臉和室友打招呼，“沒事，有點困……”
燈光下，圓潤的眼睛半闔，微揚的眼尾緋紅，散發著和平常完全不一樣的氛圍。
蘇煥不自覺吞咽了一下，莫名覺得宿舍有點熱，“困了就去床上睡吧。”
顧森羽應聲，站起來就往自己的床邊走，結果半夢半醒間差點被地上的線絆倒。
蘇煥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前抱住了他。
與此同時，心跳也驟然失了序。
“啊謝謝……”顧森羽清醒過來，迅速掙脫開他。
蘇煥努力忽略掉狂跳的心臟，關心道：“你最近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顧森羽一頭栽進床鋪裡，“沒有不舒服，是、是有一個無法解決的難題。”
那天不辭而彆後，簡雲川沒再出現在他麵前，隻是自顧自給他發消息，隨手分享日常，隨時分享心情。
但其中很大一部分消息，是令他當眾麵紅耳赤無所適從的那種。
【想你了，想親你想咬你想抱你。】
【今天穿的這件襯衫好看麼？是你穿過的那件，那天你穿著它，毫無防備地在我麵前走來走去，當時我就想用力撕開它。】
【我該睡覺了，但我又想起你以前抱著我睡，半夜蹭得我起火，隻能看著你的臉偷偷發泄。現在我已經不想忍耐了。】
【下次見你，我要狠狠疼你，疼得你下不來床，上不了學，隻能被我鎖在家裡，一遍又一遍地疼……】
顧森羽又羞又惱，他不明白簡小少爺在他沒注意的地方，怎麼就長成了這個樣子，說出的這些話簡直不堪入目，但偏偏……
偏偏他光看著這些文字，就能回憶起那晚的交纏碰觸，雖然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幾乎……
不敢刪除拉黑，顧森羽隻能用雙手捂住通紅的臉。
當天夜裡，他從粘稠潮濕的夢境中醒來，在黑暗中失神地喘著氣，腦海中浮現出那張美得妖異的臉。
怎麼辦，他好像也回不去了。
*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這天，顧森羽早上一起來，就被室友們的生日禮物砸中了。
他這才想起來，今天是他身份證上的生日。
他是孤兒，本沒有生日，在孤兒院也沒過過生日。後來他到了簡家，簡雲川就把他們第一次睡在一起的日子當成了他的生日，執著地每年給他過生日。
再後來，他辦理身份證時，上的出生日期便是這個日子。
往年都是簡雲川陪他過的，無論簡小少爺送他什麼，哪怕隻是一句生日快樂，他都會很開心，因為這個日子本就是簡雲川賦予的。
但今年，直到下午放學前，顧森羽都沒有收到他想要的消息。
正失落之際，他被蘇煥神神秘秘地拉回宿舍裡。
原來他的三個室友，給他策劃了一場生日趴，地點是在酒吧。
顧森羽在簡小少爺身邊這麼多年，沒什麼娛樂活動，乖得不行，哪裡去過酒吧這種地方，當下就拒絕了。
“顧森羽，你不會真沒去過酒吧？”林楊一臉的不可思議，“這也太乖了吧？”
陳昊然一把摟住他的肩膀，“沒去過就沒去過，今天咱們不是要帶小羽去見見世麵嘛！”
“不是……”顧森羽下意識掙紮了一下。
簡小少爺向來不喜歡他和外人勾肩搭背。
蘇煥看出他的不自在，拉了一把陳浩然，打圓場道：“我們去吃火鍋也一樣。”
“彆啊，我都跟老板預訂好了。”林楊嚎了一聲，“小羽我跟你保證，酒吧沒什麼吃人的妖怪，咱也絕對不乾那些逼良為娼的事兒，啊！”
蘇煥還想再勸，“林楊，你彆嚇著——”。
“好，我們去酒吧。”顧森羽一咬牙，鬆口答應了。
室友們不嫌棄他不合群，精心為他準備了生日驚喜，他不去豈不是很不識好歹？
而且，既然他已經決定離開簡雲川獨立，那總該踏出第一步的。
林楊和酒吧老板認識，特意請樂隊為顧森羽演奏，在場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一齊祝他生日快樂，氣氛嗨到爆。
顧森羽從沒接觸到這麼熱鬨的場麵，一時不慎，被林楊灌了兩杯酒。
他酒量差，剛喝完人就暈暈乎乎不分東南西北，也完全忽略了口袋裡不斷震動的手機。
生日趴的主角醉倒了，但其他人還沒有儘興，蘇煥便讓他們繼續，自己先送顧森羽回宿舍。
與彆人醉酒後大吵大鬨不同，顧森羽喝醉了反而變得更乖了。白嫩的臉頰染上好看的紅暈，隻知道傻乎乎地衝著人笑，笑得蘇煥一顆少男心“砰砰”直跳。
“幸虧是和我們一起喝的酒。”蘇煥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高熱的臉蛋，“你這樣子，如果被彆人……”
“嗯……”顧森羽歪著腦袋，半睜的眸子水霧迷蒙，不清不楚地嘟嘟囔囔，“簡雲川……我好想你……”
“你說什麼？”蘇煥沒聽清他的話，湊近了一些，剛好接住了滑下座椅的人。
醉人的酒香撲鼻而來，他的脊背瞬間繃直了。
幾秒後，他還是將人攬進了懷裡。
半個多小時後，出租車停在學校大門口，儘管蘇煥心裡十分舍不得，還是叫醒了睡著的小可愛。
“森羽，我們回宿舍再睡啊。”他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唔……”顧森羽意識昏沉地往外爬，蘇煥趕緊又一把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