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北疆的人穿毛皮過冬,沒有毛的皮子也保暖,但羊毛總不能白長吧。這一路往北,我瞅著越冷的地方,動物的毛越長,指定羊毛更保暖。我們到北疆就試一試,看哪一種更暖和,到時候給咱們嬋嬋搓一身。”
兮娘:“我見過山民處理皮毛,到了北疆咱們多收集些羊毛,我多試幾種方法。”
婉娉:“用手搓的太慢的,我看過《水流造物記》,用水流載物和黃牛耕地差不多,北疆的風大,我想想怎麼用風代替黃牛省力。”
嬋嬋的眼睛慢慢變圓變大。
兮娘看著手裡的棉線:“能搓成線的話,是不是也能像竹簍那般編織成衣服?”
柳娘:“肯定成,我跟大林說一聲,看咱們隊伍裡有沒有擅長的人,要是能想出來辦法,我出錢給他們買一輛騾子車。”
婉娉:“那咱們不用等北疆了,到了下一個驛站咱們就買些羊毛試一試。北疆太冷了,小娃娃不能受凍。我們最好在進入北疆前給嬋嬋找到更保暖的衣物。”
嬋嬋安安靜靜,腦子飛速運行,努力回想主角逐鹿平原步步高升的情節,想著想著,腦神經逐漸斷路,眼睛漸漸渙散,又睡過去了。
動腦子是最累的事情了,嬋嬋還沒有想起來主角點亮的第一個技術火花是農具還是馬鞍時,她就昏睡了兩日。醒來時,整支流放隊伍都變了,他們全部坐進了騾子車裡搓線,嬸娘還給她織了厚厚的羊毛衣,她的小被子也換成了更暖和的羊毛被。
嬋嬋無辜極了。
她還是個說話力氣都不大足的病弱寶寶,煽動颶風海嘯的蝴蝶翅膀一定不是她。
井然有序的隊伍讓山匪覬覦,他們看上成群結隊的騾子車,在山穀狹隘口放巨石阻路,穆大林抽刀上前:“可識這把刀?”在外行走,來自汴都的政令就和賑災糧一樣到不了這裡,一把刀比官印更管用。
山匪沒有輕舉妄動,等老大看過了這把刀,悄悄後退放行。車隊繼續向前,穆大林在巨石後放下少許的買路錢。
這是穆大林第一次從汴都押送犯人到北疆,用驛站衙役的話來說,這是開路。路開好了,以後都順遂。路開不好,早晚死在路上。
驛站衙役還是藏下了一些話,凡是押送北疆的衙役,都沒有開好路,他們死在各種意外裡,沒有一個活過十趟。
有年頭長的山匪認出了穆大林刀上的紋路,不走絕路,也有囂張的山匪嘲笑這把破刀。
暮色沉沉,百餘山匪站在穆大林前麵,肆意地大笑著。
他們刀下的亡魂沒有上千也有上百,他們六年前還利用地形屠過一整支押送軍糧的軍隊,還怕一把破刀?
充滿惡意的笑聲驚醒了嬋嬋,蒼白的小臉蛋沒了往日的紅潤。
柳娘和婉娉的臉色瞬間陰沉,抬頭看向山匪,眼神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