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外人,婉娉抱著嬋嬋緩緩道:“東岩老皇帝色迷心竅,欲搶大臣妻,以莫須有罪名斬首抄家,再掉包,三品夫人轉眼成了後宮豔妃。豔妃鬱鬱寡歡,五年前自儘。若我沒有猜錯,湘湘是豔妃女兒,項良是她同母異父的哥哥。”
“話本裡的故事竟成了真。”柳娘瞟一眼遠處的小皇女哥哥,“項良心有仇恨,不是善茬。”
可不是嘛。
嬋嬋慢吞吞地點頭,項良是以一己之力掀翻了東岩國曹氏五百年統治的梟雄。
想到一個番外人物的簡介已是嬋嬋的小腦瓜極限了,困意來的又急又快,額頭貼在姨姨脖頸上,安靜入睡,背景是娘磨藥草的簌簌聲。
婉娉:“湘湘呢?”
柳娘:“更恨。”一個藏在心底,一個溢在眉眼間。
“無事。”兮娘慢慢停下,輕聲,“誰又能不恨?”
長久的死寂,眼眸濕潤,低頭親親嬋嬋。
四麵環山,溫暖無風,雪花落在地上迅速消融,泥濘了山穀。
小皇女躡手躡腳地進來,手裡拿著小牛角,壓著嗓子小聲問兮娘:“可以給嬋嬋戴嗎?”
兮娘笑著戳一下她頭上的大牛角,“嬋嬋力氣小,撐不住。”
小皇女看向嬋嬋頭上的小白兔帽子,“誰給嬋嬋做的呀?她會做牛角帽帽嗎?我可以給錢呢。”
呀?呢?帽帽?項良的表情猶如看見了一隻犀牛向兔子撒嬌,震驚,驚嚇,不接受。
兮娘:“嬋嬋衣帽上的小白兔都是嬋嬋哥哥繡的。”
小皇女:“我可以學。”她是對嬋嬋最好的人,誰也不能打敗她,嬋嬋哥哥也不行!
項良的表情猝裂,宛若看見了犀牛和兔子化形成兩隻幼崽,犀牛向兔子撒嬌都合情合理了。然而,她學繡花?不可能!絕不可能!
小皇女跟著婉娉學繡花,隻學了一個時辰就像模像樣地繡出了一對猙獰的牛角,給嬋嬋:“喜歡嗎?”
哥哥不在這裡,嬋嬋摘下小白兔帽子,戴上猙獰的牛角帽:“喜歡,威風。”
鋒利的血刀落入刀鞘,雜亂尖銳的眉峰蒙上了一層暖暖的雲霞。小皇女細聲細氣:“我再給你繡一個更威風的披風。”
嬋嬋貼貼臉。
小皇女忍了,沒忍住,止不住的咧嘴笑。
項良怔怔地看著妹妹灼灼無憂的笑。
妹妹有多久沒有這般笑了?
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