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餘光看見了小娃娃和小滿滿地下交易的項良:有種兒子有了媳婦忘了娘的微妙不爽。
“嬋嬋,你知道小白兔的天敵是誰嗎?雕!一口一隻,一頓三隻。”誰也彆攔他,他是惡毒婆婆,專門拆散小兩口的!
嬋嬋摸小滿滿的爪爪,小滿滿張開大翅膀抱小娃娃。一娃一雕相親相愛,眼裡完全沒有項良這個第三者。
項良悲憤:“你找到巨雪雕最喜歡的小紅果時,我就知道我失去了小滿滿。”他的人找了整整兩年,隻從鬆鼠洞裡找到一個小紅果,她兩個時辰就有了整整一瓦罐的小紅果,他能不生氣,能不嫉妒?
嬋嬋爬到床邊,打開瓦罐蓋子,從裡麵抓出一把小紅果,送給湘湘哥哥。
“給我的?”
“給哥哥。”
項良手裡握著小紅果,眼睛褪去了偽裝的頹鬱陰暗,驅散霧霾,露出真正的他,欲摧毀一切的狂癲。
他看著她,無聲,眼底萬鬼悲鳴。
小娃娃蹣蹣跚珊站起來,像抱住半夜失眠的哥哥那般,抱住他的頭,輕輕地拍一拍,“乖哦,不怕。”
萬鬼沉寂。
雪茫茫的天地之間,小滿滿翱翔,腿上綁著小娃娃的信,爪爪上抓著小娃娃的糖豆。
衣衫襤褸的乞丐端著破碗蹲到長公主府門口,老門房看到乞丐心裡歎息蒼天不仁,三年乾旱,湧入汴都的災民增多,今年冬天卻不見一個災民,都凍死在了路上。
老門房關門插上門閂,回屋翻找出舊襖,臨出屋時看到桌子上的甜點,長歎一口氣。
穆月家人給穆月的包裹都是他經手的,汴都和北疆的路被大雪斷了,穆月送給家人的包裹堆滿了他的大半個房間。穆月家人越是沒有消息,穆月的包裹越多,以前是固定一周一次,現在一天一個包裹。每次穆月把包裹交給他時,他看著穆月哀求的眼神都不忍拒絕。這小半個月都是長公主淚潸潸地轉送包裹。廚房的婆子說,穆月已多日未食。人不吃飯怎麼能行,人都是靠一口飯活著。
老天爺不管凡間的事兒,地府管不管?他以後不拜神了,隻積陰德。穆月活不過這個冬天,門外的乞丐也活不過這個寒冬。穆月這樣的小身板擠不過其他的鬼,乞丐吃了穆月親手做的甜點也能在奈何橋上給穆月讓讓路。
“放的時間太長,咬不動。”乞丐穿著老門房送的舊襖,還挑剔甜點太硬。
“放了大半個月。”老門房倒一碗熱水給他。
乞丐吃飽喝足,從懷裡掏出信給門房。信封上一隻抱著靈芝的小兔子印章。
老門房手抖,碗摔在了地上。
老門房激動不已,也沒有失去平日的謹慎,關上門,插上門閂。他年紀大,跑不動,也不放心把信交給小門童,儘可能快些走。
這信是一條命啊,耽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