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落在地上,一根白毛毛隨風慢慢飄飛,瑩瑩似光。
項良慢吞吞地擦拭炕桌上血跡,似乎不解妹妹的選擇,“她能給你什麼?”
“她什麼都不用給我。”小皇女捏住了白毛毛,“嬋嬋的存在就是我的奇跡。”
門關上了,陽光也被關在了門外,項良的手停在鮮紅的血珠,腦海中浮現了妹妹抱著母親的頭一身血地坐在井口上,問他怎麼做才能血洗皇宮,皇宮太臟了。
擦乾淨最後一滴血,手帕飄入炭盆。項良看著燃燒的手帕,眼底明滅。
“哥!”小皇女衝了進來,“你燒了什麼!眼睛瞎了還是鼻子堵了!”
小皇女迅速抱走嬋嬋的小被子和小枕頭,踢飛哥哥的鞋,鎖門鎖窗,把他一個人關在黑煙騰騰的炕上。
什麼運籌帷幄,什麼天地經綸,什麼深謀遠慮,滾!被嗆到飆淚的項良隻想給妹妹哭靈!
小皇女放下小被子和小枕頭,又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狼王窩在暖烘烘的小木屋裡,曬著暖洋洋的太陽,背著輕飄飄的小娃娃,打個盹,啃一口骨頭。學壞一出溜,它墮落了,它不想回去了。
小皇女跑過來,抱嬋嬋,狼王不給,一口咬住小皇女的屁股,慢慢用力,一點點施壓,給了充足的放下小娃娃的時間。
小皇女找到一個暖和乾淨的地方放下嬋嬋,回頭看狼王,“打一架?”
它從小比其他狼大,打架從沒輸過,它的狼群都是它從其他狼群裡打敗的前狼王。
小皇女慎重:“咱們都小聲點,誰吵醒嬋嬋誰去找小滿滿解釋。”
狼王扭頭看嬋嬋時朗朗狗狗眼,回頭看小皇女時幽幽凶光。
小皇女克製而瘋狂,拳拳到肉。狼王隱忍而殘忍,撲咬撕裂。塵土滾滾,鮮血淋漓。
婉娉找過來時,嬋嬋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樹枝上的小滿滿,小滿滿盯著地上掐架的一人一狼,脖子上的軟毛都氣炸了。
婉娉忍笑,抱遠嬋嬋,靜悄悄地看戲。
一道白光從樹上衝向狼王,婉娉及時捂住了嬋嬋的小耳朵,擋住了淒慘的嗷嗚聲,也擋住了小皇女罵罵咧咧的聲音。
被小滿滿拔掉的頭發和毛毛在空中飛了一圈落在地上。
小皇女脫掉襪子,堵住鼻血,再把自個錯位的骨頭挪回去,順便給狼王正了一下骨頭。正骨來的猝不及防,狼王疼的尖叫聲卡在嗓子裡,叫都叫不出了。
婉娉笑了一整天,不僅把她看到的說給兮娘和柳娘,還畫了下來。小皇女和狼王誰也不服誰,經常偷偷打架,看著狠,彼此都沒下死手,兮娘和柳娘見過了許多次。兩人聽婉娉講述時隻是淺淺地笑了笑,看到畫上嬋嬋的一係列小表情變化時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和婉娉一樣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