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昏昏,輕紗蒙蒙。
長公主側身,恬靜地看著穆月的臉,悄悄地握住他的手,眉眼彎彎。
穆月一身紅色寢衣,雙眸輕闔。床紗遮擋燭光,隱隱約約,美色無邊。
“我想和你說話。”長公主輕輕地勾一勾他的手心。
穆月緩緩睜眼,眼角微紅。
“嬋嬋要過山了,你是不是擔心的睡不著。”
“嗯。”
“嬋嬋能過去的,小滿滿可以抓起裝滿七巧糕的大食盒。”
白皙的手指撥開她的亂發。
長公主一點一點地暗暗靠近,紅撲撲的臉蛋擱在了他的肩膀上,急促地呼吸著他的溫度。
穆月伸手挪開她滾燙的臉蛋,解救他的頭發。美色是利刃,塵封前,不容有瑕。
長公主扁嘴:“親一下都不讓。”
修長蒼白的手指輕碰她的嘴唇,長公主笑靨如花,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含著不放。
穆月無奈地看著她,捏一捏她的下巴,“臟。”
長公主心戰栗了瞬息,緩緩鬆口,笑吟吟:“今天有比昨天多喜歡我一點點嗎?”
“有。”
“有嬋嬋的十根頭發絲嗎?”
“嗯。”
長公主滿足的不得了,其他人沒有嬋嬋的一根頭發絲重要,她有,還是十根,她在駙馬心裡也是獨一無二的。
長公主趴到他胸上,貓兒眼光燦燦,“有人刺殺我,你會為我擋刀嗎?”
“會。”
“如果你擋刀會死,你不擋刀我隻是受傷,你擋嗎?”
“擋。”穆月闔眼,不願繼續這樣的假設。
長公主定定地看著他的臉,看了許久,鄭重道:“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隻比哥哥少一點點的喜歡。我不要你給我擋刀,我不讓你死你就不能死。”
呼吸清淺綿長,床紗無波,無聲。
長公主躺下,翻身,背對穆月。
他說他臟,所以他不願意碰她,怕臟了她。
他討厭自己,所以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去死。
燭火暗淡,她想嬋嬋了,很想,很想。
山風冽冽,怪石嶙嶙。
一隻黑熊出現在山路儘頭,黑熊肩上的扁擔讓探路衙役鬆了一口氣。
山夫摘下熊頭,“押犯人流放呢?”
不等探路衙役點頭,山夫看到了他的刀,“是這刀沒錯。”他家裡有十二把一樣的,都是從屍骨下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