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道長:“不難。”
嬋嬋拿出玻璃球,再指一指車窗:“能做成這麼大的嗎?”
嬋嬋還比劃了一下玻璃窗的厚度,眼裡閃著小星星地問:“可以嗎?”
很難。
爻道長的人生信條裡沒有“做不到”這個字,既然結局都是成功,難不難還不是他說了算。
“不難,需要些時間。”
天道不讓他插手此世間的事,還能不讓他滿足一個兩歲小娃娃的小小願望?天道要是這麼小氣,他可要留寫小話給後代了。
嬋嬋捏起小鋼球,“這個呢?”
爻道長不說其他的,一身一切儘在掌握的穩重,“你想要什麼形狀?”
嬋嬋:“刀。”她做不到主角能輕輕鬆鬆做到的事情,她不懂熱武器,懂的冷兵器也僅僅伯伯常用的大刀。她在能想到的極限裡讓北疆更安全。
爻道長:“我手上不能沾殺孽。”
嬋嬋歪頭:“就像我不可以吃肉嗎?”
風停止,馬鳴遠去,月光悠長,凡塵中一老一小對望。
爻道長的龜卦掉落在地,碎裂,他的道心緩緩落入凡世,“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哈哈。”
乍然的深沉,乍然的仙冷,乍然的狂笑。嬋嬋有些受驚,抱緊她小兔子布偶,“你還好嗎?”
“我很好,我這一輩子沒有比此時更好的了。”爻道長摘下帽子,露出他的真容。
嬋嬋攥緊了兔耳朵,“你眼睛流血了,耳朵也在流血!”
爻道長的聲音也漸漸消失,慢慢成了黑白默劇。
天意不可窺視,窺視者封四竅。
天意不可言,言者封七竅。
爻道長窺視天意,沒了一隻眼一隻耳一個鼻息一個聲音,麵對天罰,他笑的更暢快了。天罰讓他肯定了他的卦象,值。
大風驟急,帶來誡語,嬋嬋捂住嘴巴,眼睛濕漉漉地看著爻道長。
爻道長擦掉臉上的血,笑著搖頭,不可說,不可問。已落凡塵,做一粒塵土,也是道。
穆月和兮娘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嬋嬋和爻道長,這是祂們的對話。
嬋嬋淚眼朦朧,轉身去找哥哥。
穆月上前,抱緊妹妹。
神仁慈,還給了他妹妹。
嬋嬋埋在哥哥的懷裡,滿臉淚地閉上眼睛,也許一覺醒來剛才隻是一場噩夢。
爻道長在地上飛快寫字,小道童做爻道長的嘴巴,“這顆銀白丹做刀不如用墨黑丹做刀。”
嬋嬋哽咽:“不要了,嬋嬋什麼都不要了。”
她不是主角,她不可以貪心,會傷害其他人。
正在變聲的聲音粗糲沙啞,念爻道長寫在地上的字,“嬋嬋不要害怕,我私心作祟,窺探了天意,這是對我的天罰,與嬋嬋無關。”
嬋嬋搖頭,眼淚落在哥哥的臉上。
風帶來的輕語已告訴她,這是警告。
穆月輕輕地拍妹妹的背,“我們都知道了,以後嬋嬋開開心心的就可以了,剩下的哥哥來做。”
兮娘親親嬋嬋濕漉漉的臉蛋,“還有娘和爹,嬋嬋不用說,娘知道嬋嬋想要什麼。娘把嬋嬋帶到了這個世界,娘給嬋嬋所有嬋嬋想要的。”
柳娘給嬋嬋披上小披風,“我們幾個呀,可是為了嬋嬋活著的,若是沒有嬋嬋,就沒有我們呢。嬋嬋要肆無忌憚、百無禁忌地活著,我們看見嬋嬋開心,死也會笑著進地獄。”
茵茵讓哥哥抱起自己,站到嬋嬋哥哥旁邊。她小心翼翼地捧住嬋嬋的臉蛋,鄭重:“我和哥哥一樣,可以為了看見嬋嬋的笑去死。若嬋嬋死了,我和哥哥願意給嬋嬋陪葬。”
金奴:“我是一直要跟著嬋嬋的。”
做鬼也要跟著,保護他的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