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芽月,落紗夜。
婉娉夢中驚醒,卻是一雙雙驚喜的眼睛。
睡著了才會做夢。
她剛剛在嬋嬋的身邊睡著了。
茵茵和格依用力握手搖晃。
嬋嬋還在睡覺,她們的激動都在她們的無聲的笑臉上。
婉娉莞爾一笑。
她沒有她們想的那般脆弱,她不是夜夜失眠,她隻是不喜睡覺,才會找些繁瑣的事情渡過這一個個的夜,當身體不適時,她也會閉眼養神片刻。
這一覺再次勾出了難堪的過往,身體無故灼疼,頭也愈發的昏昏沉沉。
婉娉忍著身體的不適,讓茵茵和格依早些入睡,她走出車廂,看守貨物。
周圍無人,婉娉才任憑混沌席卷神智,隻手裡緊緊攥著嬋嬋的小白兔荷包留一絲清醒不讓自己瘋癲,呆滯僵硬地站著。
項良大氣不敢喘一個,一點一點地挪動,終於摸到了嬋嬋的車廂,眼裡的驚悚換成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這個時候,婉娉六親不認,大白白和小滿滿都不敢靠近,敢靠近的隻有藝高人膽大的金奴和婉娉絕不會傷害的嬋嬋。
他也是學過武的,身手在東岩還算不錯,可對上婉娉發瘋時的力氣,他不敵。還好隻要不惹她,她就一直這般站到醒過來。
嬋嬋半夜醒來,被娘抱起噓噓。
噓噓後先去哥哥和長公主的車廂,親親哥哥的臉蛋,輕輕地拍拍哥哥的胸口,等假睡的哥哥睡著了,悄悄地爬出來被娘抱到姨姨麵前,牽住姨姨的手,拉到車廂裡,捂住姨姨的眼睛,讓姨姨閉眼睡覺,最後蓋上被子。
月俏,夜短。
北海中心城皇子井象給的皇子令牌一直沒有拿出來用,他們繞著北海的草原邊界走,眼前隻有一望無際的草原。
爻道長和茵茵爺爺推演五國局勢,憂愁了一夜。
“爺爺又憂國憂民了嗎?”茵茵一早醒來看見爺爺又老了許多的模樣,語重心長,“爺爺不要想那麼多,想那麼多又沒有力氣改變,白想。”
茵茵剛擺出長談的姿勢,爺爺立刻不憂國了,“爺爺還有點事兒沒辦完,先去忙了。”
離開時都是急速大步,沒有一點老人的樣子。
茵茵的談興已經上來,生氣,向嬋嬋控訴,“爺爺甚至沒有找到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騙小孩呢!”
嬋嬋吃著小甜餅點頭,眼睛還留在哥哥給她畫的小漫畫書上。長公主也津津有味地看著,看完一頁就等一等嬋嬋,等嬋嬋去咬小甜餅了,她翻下一頁。
嬋嬋咬下來一口小甜餅,聽茵茵說一會話,再去看一看漫畫,吃完小甜餅時,她也困了,趴在哥哥的懷裡睡覺。
她長大了一點點,小身板結實了一點點。不生病的時候,她的睡眠質量超好,臉蛋粉嘟,輕易吵不醒。身體不舒服時,她的睡眠質量更好,誰叫都叫不醒,一直到病好。剛開會時還嚇到了哥哥,現在半夜發燒,哥哥都不慌了,有條有序地給她降溫喂藥。
嬋嬋睡覺時,長公主一口氣看完了漫畫,抓耳撓腮地想要看接下來的情節,向自個駙馬撒嬌去了。
茵茵在嬋嬋困倦地找哥哥時,就關上了小喇叭,和長公主一塊看漫畫。長公主看完了,她也跟著看完了,長公主去撒嬌,她眼巴巴地等著。
小太子:“姑姑撒嬌也沒有用的,嬋嬋哥哥忙著用羊毛線織小白兔毛衣。”
嬋嬋哥哥畫漫畫時,他在一旁寫李先生布置的作業,在畫紙裝訂成畫本前他就已經在寫作業的閒暇之餘看完了。姑姑才第一天,他已經被吊七天了。嬋嬋哥哥畫漫畫的參考書,他都看了一遍,還是猜不到故事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