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象:“清水道人?”
“對,他以前寫書畫畫時喜歡用這個名字。不過他說自己寫的都是一堆掛在月亮上的過期黴餅。他換了一個名字,濁世俗人。”
井象想到老師們對清水道人的追崇,生出一股叛逆,不想讓他們教他了。
小太子沒有看井象,仍然專注地寫作業,隻有左手把李先生寫在信裡的感悟推向井象,片刻後又把李先生布置的作業推向井象,全然不顧李先生需要批改兩份作業時的煩躁。
軍師感受到了李先生悶在鍋裡的蹦炸油星,也感受到了武皇拿走學費的快樂。
武皇看向軍師:“你不是去拜見女皇嗎?提一提學費的事情,學費越多,教學質量越高。再問一問她兒子學不學帶兵打仗,若是價格漂亮,我也不是不能教。”
軍師掰斷了木匣子,眼睛盯著武皇,黑沉沉。
教北海皇子帶兵打仗?是嫌棄亡國不夠快,還是北海的威脅不夠大?
他已經對武皇放低了下限,他沒想到下限還可以彈性下墜。
一個個好好的木匣子被軍師掰折了,武皇遺憾地撿起地上的碎片,再遞給軍師一個新木片。
一個木匣子能在東岩換五個大包子,刨除成本,那也是兩個大包子。幾句話讓兩個大包子沒了,武皇可後悔了,不敢再撩撥高技工軍師,移動陣地到李先生身邊。
一陣陰風過來,李先生急退到殿外,“我去遊說老世家,你們繼續。”他堅決不給武皇氣他的機會,不生氣活得久,他還要看小太子給武國帶來的盛景。
北海草原,小太子跟著嬋嬋的車廂慢跑,井象和全丞在他兩側,一樣的速度一樣的步調,小皇女坐在車板上拿著小鞭子監督。騎馬的白歲再次慶幸他及早醒悟,果斷放棄學武。這種苦,他一輩子吃不來。
長公主騎著小毛驢踢踢踏踏地過來了,肚子圓鼓鼓,貼著一顆雪雕蛋。她靠爐火純青的撒嬌實力向嬋嬋要的,她要親自孵化出一隻小雪雕。
茵茵的小肚子上也有一個,抱著睡覺吃飯,每天給白溜溜的蛋念書說話。
嬋嬋用兩顆蛋從茵茵和長公主火熱的摟摟抱抱中解脫,慢悠悠地寫《嬋嬋日記》。小腦瓜有限,前世的許多記憶模糊不清,很用力地想才能想起政治曆史老師和代表大會上的隻言片語。每次用力想一會會,腦子就會變的昏昏沉沉。她還是個小娃娃,不為難自己,每天睡飽後隻寫一句前世考試時背誦的話。
穆月坐在妹妹身側,不緊不慢地用玉珠和彩光絲勾纏發飾。彩光絲是爻道長收養的小道童煉出來的。他每次都按照道長的話來做,每次都會做出不一樣的東西,然後就成了孤品,再也做不出一模一樣的東西了。
在茵茵這裡,沒有一樣東西會成為垃圾。她把這些孤品分類,先拿給匠人們看,有用的留下來列入爻道長的研究課題裡,漂亮的給嬋嬋哥哥做成獨一無二的珍品,又沒有用又不漂亮的放入古舊的盒子裡,再編一個驚險刺激的故事,放入白歲家的奇珍異寶閣裡拍賣。
長公主:“有些錢花不完的富貴人喜歡獵奇,也許這些長相奇怪的稀罕物能賣出天價。”
自從長公主和茵茵同時成為了孵蛋媽媽,兩人的感情突飛猛進。茵茵做什麼長公主都支持,長公主做什麼茵茵都呐喊助威。年齡差在兩人這裡,沒有一點障礙。
嬋嬋的小府衙還沒有建,以前攢的錢也在救災民的途中耗光了。穆月為了給妹妹豐盈小金庫,暫時放下了給妹妹織了一半的小白兔毛衣,用這些稀奇古怪的原材料構思頭飾。
原材料不同,每一樣頭飾都不同,他全部做完拿出車廂時,長公主和白歲都移不開眼睛了。
長公主:“咱們嬋嬋也可以一夜暴富了。”
白歲:“我不放心彆人送了。”
南沙有白氏的勢力,白歲帶著十人快馬加鞭去南沙,每個人背一件飾品和兮娘為他們準備的包裹,他們包裹裡隻有少許的吃食,其他的都是藥粉,有治病的也有防身的。
兮娘:“隻要人活著,錢還能再掙。早些回來。”
十人憨笑點頭。
茵茵站在羊毛車上,目送他們在大草原上快速變成一個小黑點,摸摸自己脖子上的小串珠,“其實,我的小串珠才是最漂亮的。”
柳娘笑著點頭,“對,你的最漂亮。”
野草芃芃,走禽癡癡。
留不住心不屬於這裡的路人。
茵茵安排吃食,穆大林保護安全,匠人們埋頭沉浸在機械的製作和改造中,再抬頭時北疆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