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王氣,卻隻有詩有?
再想下家裡那套家具,曾祖母去世之後,家裡好像因為這些家具還鬨過矛盾,都知道值錢,就誰也不讓誰。
後來二爺爺做主,就賣給宗室局推薦的博物館了,錢家裡的長輩也均分了。
具體當年賣了多少,連賜不知道,也不敢問。
反正,每年有個聚會什麼的,幾房人總喜歡坐在一起說那些老家具,都說賣虧了,一年比一年虧。
這幾年,古董家具漲價,虧損太大,他們也就說都不說了,心碎呢!
那套都進博物館了,那這套呢?
價值連城,都不為過了吧!
想到這裡,連賜腦袋裡又迅速翻出另外一件事,兩天前,他跟對麵老太太閒聊的時候,段老太太說,甭看這是小地方,可是這裡卻是有大來曆的。
就說家門口這個生鐵地漏吧,這個也是不一般的。
在牛角街,牛角頭,牛角尾,三街共有108個生鐵鑄造的外圓內工字的下水漏。
老太太問他,你知道知道為什麼這些地漏有來曆麼?
這老太太不說,連賜還真的沒注意到這老街,會有這樣的東西在臟兮兮,常年有淤泥的青石街上。
他拿著鐵鍬,鏟開邊緣的泥土……
那天,他也的確是震驚的。
因為,那些地漏竟也有微弱的王氣在上麵。
如果不是趴著觀察,還真是看不到的。
老太太笑著說,常輝郡以前叫太華國,最後一代太華女王為了抵禦外敵,就在常輝郡下麵,造了一座地下王城,而這些地漏子,就是當時用來換氣兒的。
老太太說這話的時候,她家裡人都在笑,老太太自己也笑,複而又說,這些地漏是山上的道士用來鎮邪魅的,因為常輝民間傳說,多為女妖。
恩……如今再想起這話,結合這些家具上的圖案,這,就有點意思了。
太華國是在曆史書籍當中總是出現的一個由女子做主的國家。它的出現有史料記載,卻沒有更多的實物證據。
無實證的原因很複雜,九州之前的東大陸國家紛亂,兵戈四起,那時候隨便幾千人聚在一起的寨子,就敢稱為國了。
所以當年的太華,也許就是由幾百個女人聚攏的小國家,而它出現的年份大概也隻有兩百多年,距今大概有一千四百年左右。
風雨江山,有王氣的鐵製品,有鳳行雲的古董家具……
那麼,當年的太華女兒國,就在常輝麼?
如果真的是,這條老街可就發了。
以後,子子孫孫直接巷子口賣門票都夠老少爺們吃幾代的了。
江鴿子不知道連賜被驚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他隻是一邊兒挑揀,一邊兒慚愧來著。
剛來那段時間,他犯了凡人小市民的貪婪,就沒少從將軍府順東西,大到床榻,小到鍋碗瓢盆,家居擺設,因為第二天一模一樣的都會被刷出來,他就可勁兒順……
如今看這一屋子沒啥用處的垃圾,算是倒了黴了,雞肋,棄之可惜,留之占地啊!
從牆上揪下一套麻繩捆著的四幅掛屏,打開一看,卻是幾個女子遊春的繡像。
這個不合適,他記得還有幾套山水來著?
放在哪兒呢?
江鴿子自己都沒發現,他選擇這些東西的時候,臉上始終帶著笑容。
也是,一個人在孤獨的時空生存,忽然從天上掉下來一個伴兒了,這個伴兒很顯然是不想走的。
那麼,這就代表,以後他有個說話的人了?
當然,他也不是稀罕找個伴兒,主要是,這家夥欠他的東西,那是一條命相抵都是輕的。
對!他欠自己的,他就得留下來,賠自己損失。
就是這樣!!
等到那些零碎,見縫插針,淩亂的擺了一院子之後,江鴿子才滿意的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扭臉對連賜說:“這就齊活了,都歸你了!搬上去吧!”
連賜一動不動的趴在大榻上,姿態有些猥瑣。
江鴿子過去又喊了一聲。
連賜還是一動不動的趴著。
他就給了他一腳。
“喊你呢,沒聽到啊?”
連賜木頭木腦的扭頭看江鴿子,好半天兒,他才嘴唇哆嗦著說:“鴿鴿鴿鴿……鴿子?”
江鴿子失笑:“咋了?感動了,沒人對你這麼好吧。”
暴發戶大手爽朗的一揮,指著院裡的零碎說:“趕緊弄走,都歸你了!”
連賜的腦袋立刻搖成了撥浪鼓。
“不,不不……不能要!”
江鴿子納悶的眨眼:“一會不見,你咋一病不起了?”
連賜從榻上蹦下來,拉著江鴿子的手說:“不是,不是,不是……”
“不是不治之症?很好,一會給你買藥吃……”
這話音還沒落呢,就見連賜伸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那一巴掌是很實在的一巴掌,聲音清脆不說,看上去就疼。
江鴿子倒退一步,有些擔心的看著他想,難不成因為腦容量溢出,這家夥腦沸騰他傻了不成?
連賜終於冷靜下來,他渾身顫抖著指著家具問:“我能問下麼?”
江鴿子莫名其妙:“啥?”
“我是說,這些東西,哪兒來的?”
哪兒來的?守城大將軍家小姐繡樓上搬下來來的!咋了?
江鴿子歪著腦袋瞄他:“有問題?”
拚命點頭:“大問題!出大事了鴿子!!”
大事兒?不偷不搶,有啥大事?
江鴿子一屁股坐在一邊的小機案上問:“好好說人話。”
連賜哦了一聲,回收指著家具說:“大前天,對門老太太跟我說,咱這地方,下麵有個王城,叫太華國。”
“那老太太還說去衙門口吃耗子藥呢,你見人老太太去了麼?”
“不是!我是說,我上中等教育那會,曆史老師說過,九州之北,有女立國,是為太華……”
“等等,等等……”
江鴿子苦惱的一抹臉,有些艱難的勸這個傻孩子說:“孩子,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你這是行走魘了?要說人話!”
連賜確定的指著那詩歌說:“這字兒,是王的手書,有王氣!”
江鴿子斜了一眼,心裡微驚,沒錯,瘦金體的確是某個二百五皇帝的字兒。
連賜滿眼的確定:“這是一位,叫維的女王,留下來的禦書啊鴿子……”
“哧~!!”
江鴿子瞠目結舌想笑,這邏輯實在太強了呢,這娃咋給連起來的道理?
連賜又指指那些家具上的圖案說:“你看,這是鳳凰。”
江鴿子點點頭:“我認識這隻雀雀。”
連賜一臉神往:“女王當年一定有個愛而不得的人,所以她才把詩句刻在自己的睡塌上,你以前都沒發現麼?”
“哦……還真沒有。”
這大概就是遊戲美工隨意素材庫找到的圖樣兒吧,什麼龍,什麼鳳的,彆說這個時代,他們那個時代也早就不講究這些了。
連賜滿眼的遺憾:“你太不仔細了。”
江鴿子強辯到:“啥仔細?這字兒跟王氣不沾邊,你想多了!不能看個綽約的字兒你就想到女王了,沒根沒據,彆瞎說,我膽小!”
連賜猛的一拍手說:“沒錯,綽約,隻有女王才可以這樣綽約啊!你看這王氣,這可是做不得假的。”
連賜眼巴巴的看著江鴿子。
江鴿子是小庶民,屬沒啥信仰的自由民出身,總之這玩意兒有些超出他的世界觀了,他也就隻能死咬著不鬆口了。
“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沒事兒乾,讀書讀傻了,好好活著不好麼?你發燒糊塗呢,醒醒吧,還叫維的王,摩詰居士能被被你逗的穿裙子穿越了……”
他一邊嘮叨著,一邊無賴一般的將那些玩意兒又扛了往倉庫裡丟去……這玩意兒不安全啊,這家夥咋玄玄乎乎的,還硬是給掰出個來曆了。
連賜上去一把拉住江鴿子,他滿麵無奈的解釋到:“鴿子我真沒胡說,你信我!好麼?也許從前我說這話沒人信,可我現在不一樣了,真的,我不一樣了。”
“嗬~!”
連賜一臉悵然的苦笑到:“鴿子……你知道麼,其實,中洲那邊的祝巫也好,魏國那邊的古巫也好,他們均係出蓮巫,現代,雖然我們都並入宗室,可是我是姓連的,就是那個連呀,蓮花那個蓮,那王氣,我看到了……如果我曾祖父活著,他也會看到的,還有,我~我大堂哥也能看到,信我……不會看錯的鴿子,我姓連……你信我。”
江鴿子無奈的空出手捏捏連賜的臉,一副長輩樣兒勸他說:“我信你,也要勸你一句!做人吧!做人很好的!有吃有喝,還能吃個瓜看看熱鬨,你忘記這事兒吧,哪吒很苦的,他爹有個塔,老厲害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正在被窩裡擰著,唰唰唰的野遊,小風一聲怒吼,你沒更新!就是今天更新!
好吧!
不必議論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