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鬥毆?
他也從不知道,這人身上竟然藏了一把槍!
前方一切靜止,關秋安從空中自由落地,江鴿子一手鎖著麵前壯漢的喉嚨,一隻腳微微抬起,用腳背猶如接羽毛毽兒一般的,就輕易的接住了這個胖子。
關秋安眼冒金星,看著離他隻有三厘米左右的大地,接著他一陣惡心,哇……的一聲他吐了。
江鴿子嫌棄的一抽腳,他又立刻跌落在地,喊了一聲……
“哎?媽!!”
俞東池頓時噗哧一聲樂了。
周鬆淳一看這位樂了,便覺著關秋安倒黴的物有所值。
場子裡,關秋安大吐特吐。
江鴿子舉著手向後退著。
巴掌大的小手木倉離他腦門越來越近。
江鴿子沒有懼怕,隻是在心裡衡量利弊,這個人他是打還是不打呢?
他又不是真的才十八歲,他有足夠的人生經驗,也絕不是那種雞血上頭的魯莽性格。
他三姑的腿兒啊,武林高手最怕熱武器了。
他輕輕掃了麵前這人一眼,這人看上去~恩,他很不一般。
他年歲因為穿著,因為神情,因為修養氣質而遊離在二十到三十歲中間來回旋轉。
長相,這人算是英俊的吧,鼻梁高挺,眼仁若墨堅毅,他的肌膚被很細心的照顧過,其實……相貌對這個人來說,真是無關緊要的一件事情。
他安靜的站著,卻帶著危險的氣息,甚至,他還有一種連他自己也許都不知道上位者的那種特有的,招人討厭的眼神在打量,不,判斷著一個人。
他看自己手縫的粗布衣裳,看自己的手指,看著自己的脖頸,以及自己身上的每一處角落。
眼神霸道卻又有著一種異樣天真。
這小子大概出生到現在,都沒挨過揍吧?
握槍的指頭很長,他的指甲一看就是被經常打理的那種,並且他穿著的黑色立領正裝,胸前第二個扣子地下掛著一個漸變色的穗子的玉墜兒……
他……應該出身很好,家庭財務狀況良好,可以肆無忌憚配槍,無所忌憚的開槍。
他屬於特權階級,在麵前這一群人當中,他的地位很重要,並所有人以他的一切意願為中心,他可以很天真的禍害,乾涉旁人的命運。
總之,他不好惹!
江鴿子相當識趣的後退了幾步,從態度上給了最大的容讓。
那人見他退後,本想伸出來拉一把,卻被生生的壓抑住了。
他慢慢走近,並用槍尖輕輕挑起江鴿子的下巴,十分仔細,極其認真的進行了第三次的觀察。
江鴿子也沒有畏懼,他以鄉下不懂事的土狗般的姿態隨意鄙視著。
他翻白眼!
這破孩子一定沒少看三流的黑道電影,總而言之……我就是個鄉下佬,咱們散開吧,不然……我弄死你,我還得逃逸。
將這個人毆打一頓,一走了之浪跡天涯……什麼的?
那是演電影呢!
他媽的!
這傻豬到底在看什麼呢?
還是打他一頓吧!
可是,到底沒敢打。
鄉下土狗以一種不懂事的姿態,忽然就對著槍管子吹了一口氣。
俞東池身體微微後傾。
江鴿子的左右太陽穴,又各自多了一把槍。
俞東池仔細端詳了好半天,眼神掠過好多次的驚豔。
活到現在,他認識的圈子裡,這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一個人了吧。
以前常看書上形容,美人冰肌玉骨,君子溫潤如玉,行走行雲揮霧,形若飛仙……
剛才塵土飛揚中,卻也有雲卷雲舒之姿的。
恩!的確是這樣的。
江鴿子要能聽到他的心之語,大概會白眼加三倍,非主流丟水泥,也這樣!!
俞東池心中充滿遺憾,他想著,剛才那一幕多好看啊,再叫他打關秋安一頓如何?
除了這些,他也想起以前老師說,氣質是能左右人品貌的一種最重要的東西。
麵前這人,氣質完全沒有,衣著更是嚴重不得體,他暴殄天物一般的對待自己,然而,他剩下這些渣渣,也足夠耀眼的了。
瞧瞧他的頭發,這簡直就是坐在家門口的台階上,隨意拿著殺魚的剪子,自己上手哢嚓出來的。
再瞧瞧,他賴裡賴氣兒的翻著白眼兒瞅著自己,滿麵滿眼的譏諷樣兒。
真是又可惜,又莫名的招人喜愛。
這樣的人,要是精精致致收拾一下,那會是什麼樣兒呢?
他們互相打量著。
氣氛越來越尷尬,在江鴿子的忍耐馬上就要到了臨界點兒那一刻,俞東池總算是溫和和的開了口:“
“你~的名字?”
他很好奇。
江鴿子厭煩透了,他轉過頭看向空地那頭,壓根懶得搭理這人。
裝逼被雷劈!
劈你一萬次!
更加可愛了,就像他阿姐那隻白貓兒一般。
他喜歡把它抱在懷裡,拿著玳瑁柄的指甲鉗給它修理指甲。
他喜歡給它洗澡,吹毛,還喜歡給它買各式各樣的小衣裳打扮它。
正要叫人上手段的周鬆淳住了嘴,他左右看看,接著低頭笑笑,隨手他又衝著兩邊擺擺手。
十幾分鐘之後,空地上被擺上了幾把折疊椅子,還有小方桌子,告示牌上又被掛起更加耀眼的照明燈。
那些幫手不知道從哪兒牽過一條電線插在帶來的茶器上,竟開始燒水烹茶了。
……
江鴿子懶洋洋的靠著告示牌站著,而他的太陽穴,左邊一把槍,右邊一把槍。
這群二傻子拍電影呢?
他倒是無所謂的,就雙手插兜,腦袋微微抬起,看著遠處的一片天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有一隻鞋子,不知道剛才打鬥的時候,飛到了哪兒去了,如今便隻能故作瀟灑的,單腿兒站立著。
關秋安扶著一個足有兩米高的壯漢還在吐,他恨的不成,回頭指著江鴿子喊了一句:“把他……給我……嘔……”
苦膽都要吐出來了。
江鴿子無奈的歎息。
周鬆淳坐在椅子上捂著臉,低著頭,肩膀在劇烈抖動。
沒辦法不笑啊,告示牌那上麵的燈照在關秋安的白褲子上,他腚後麵,黃黃的一片地圖露著,他自己目前還不知道。
拿著茶杯的俞東池雖沒笑,然而他總是冷淡的丹鳳眼兒,眼角也是彎彎的上挑弧度,嘴角也是勾著的。
可見,他心情足夠好。
好半天兒,那熱茶壺端上來,他甚至好脾氣的親手執壺,倒了八分滿之後,他對溫和的對江鴿子說:“你渴麼?”
左右太陽穴的槍被收了起來。
江鴿子眼神劃過驚異,他看看麵前這堆人,又看看他們的聲勢,隻覺著與這樣的人還是保持足夠的距離才好。
他搖搖頭。
真心不渴啊?
俞東池有些失望的看著杯子。
他並沒有應付這種事情的經驗。
因為沒人拒絕過他。
周鬆淳在一邊兒有眼色的接話:“我說,你可真有意思,我們買了地,請了大先生剛看了風水,才掛了紅,驅了鬼……你卻大半夜的來這裡觸黴頭,如今請你喝茶,你不接?就有些失禮吧?”
江鴿子聞言,立時就譏諷的回了一句:“修煉的不夠吧?看你們也是個讀得起書的,家裡老人沒有教過你們規矩麼?竟不知道《大禮》當中的規定?有君子九義,祭禮借道,與人鬼方便,方是大善行……如何就成了觸黴頭,沒看我畫了借道的白圈兒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大概再更一萬多字兒,就V了!我去存稿!
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