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把謝珩與問得一怔,隨即笑了起來,伸手把對方的頭發彆到耳後:“小叔也太可愛了吧,接機能有什麼需要注意的,注意彆跟我走散就行。”
兩人說話間,謝瑾剛好從書房出來——這位可憐的總裁大人才剛修補好自己碎裂的三觀,一抬頭,就看見自己兒子在用手碰謝瑕的臉。
謝瑾頓時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看兒子笑得那麼開心,更覺得他欠揍,什麼叛逆不叛逆的,他就該直接把這小子拉過來狠狠揍一頓。
他又看了一眼謝瑕,發現他對謝珩與的種種“越界舉動”沒什麼反應,這才強行克製住自己的拳頭,裝作什麼都沒看見,轉頭走開了。
但凡小瑕有一點點的不情願,他都絕對不會放過謝珩與這臭小子。
居然對自己小叔動手動腳,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不懂嗎!
他正要離開,卻聽見兒子喊自己:“爸,我媽他們明天回國。”
謝瑾一頓:“她沒給我打電話啊?”
“她說猜你在上班,不想打擾你,所以讓我轉告——明天下午我跟小叔一起去接機,爸你就接著忙你的就行。”
跟小叔一起去接機……
機場那麼多人,謝瑕又不常出門,肯定不認得路,到時候這小子就可以借“防止走散”為由拉著謝瑕的手,沒準還可以摟摟抱抱……
謝瑾一下子把兒子猜了個十成十,看他的眼神更加古怪起來:“你自己去不行?”
謝珩與疑惑道:“可我都跟小叔商量好了。”
謝瑾在原地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弟弟說一句“不”,自覺這裡沒有他發揮的餘地了,隻好充滿警告地瞪了兒子一眼:“知道了,接到以後給我發個短信。”
他轉過身去,麵露悲戚——
他弟弟好好一棵翡翠白菜,怎麼就讓狗給啃了!
等他沉重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謝瑕才抬起頭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後知後覺地從大哥離去的背影裡咂摸出一絲悲涼的意味。
奇怪,剛剛謝瑾是不是想跟他說什麼?他怎麼覺得大哥欲言又止的樣子?
“什……什麼反應?”受驚的鹹魚瑕貼著牆往後退,一偏頭,視線剛好落在床頭櫃上。
等等。
他好像看到了什麼熟悉的東西。
他之前換下來的那副眼鏡,不就在床頭上放著嗎?
所以今天早上,謝珩與為什麼要說沒找到?
謝珩與順著他的視線一瞥,立刻知道了他在看什麼。他收起表情,又恢複到單純乖巧的模樣,像條聽話的狗勾:“那小叔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有事喊我。”
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
直到傳來關門聲,謝瑕才如夢方醒,後知後覺地咂摸出一點殘留在空氣中的惡劣分子。
這臭小子……根本是在捉弄他吧!
被戲耍還沒能及時反應過來的謝老師有些惱羞成怒,再一次對原著中關於謝珩與“單純善良”的描述產生了深深的質疑。
哪個單純善良的孩子會故意騙他說沒找到眼鏡,讓他在半瞎狀態方便誰牽跟誰走的?
虧他之前還替臭小子找借口,覺得他跟自己睡一張床是事出有因,現在看來……呸!
這小子怕不是個芝麻餡湯圓,切開來是黑的。
謝老師沉著臉坐在床邊,衝著空氣生了一會兒悶氣,終於他緊鎖的眉頭重新舒展開,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在心裡安慰自己說算了。
什麼樣的倒黴學生他沒見過,謝珩與這個,倒也不算太過奇形怪狀。
但是調皮搗蛋的學生一定要懲罰,免得縱容他們就會蹬鼻子上臉——今天之內他都不會再搭理這臭小子了,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謝老師說到做到,接下來的半天時間沒再跟謝珩與說一句話,而謝珩與好像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和他保持距離,沒再來黏他。
因為無事可做,謝瑕早早就睡下了,臨睡前翻看了一下原主的手機,發現聯係人列表裡居然一個人也沒有,最後一次通話記錄還是在半個月以前,其餘全部是被攔截的騷擾電話。
他讀取了原主的記憶,知道這個號碼是大哥謝瑾的,順手加進列表,又把謝珩與的號碼也一並加進來,以防萬一。
又看了手機裡的各類社交軟件,賬號倒是都有注冊,但號上一概空空如也,好友都沒加幾個。最後一次網購記錄倒是比較近,是五天以前的,原主從網上買了注射器,於三天前送達,顯示“已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