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沈淮揚的聲音即使刻意壓製,還是冒出了那麼一點急切和著急。
戚喻疼的大腦都不會思考了,哪裡能聽清楚他的語氣,氣若遊絲地說:“我……胃疼,出去買點藥。”
“胃藥?”沈淮揚離她三步遠,即使這樣,他也不敢碰她,小時候的事情讓他痛恨所有的女人,也不敢靠近她們。
她是個例外,可他還是不敢靠近她,那是心靈深處的恐懼。
“嗯……”戚喻點點頭,沒有再和他多說,想撐著傘走。
“我有藥,你彆出去了。”沈淮揚往前走了一步,把她叫住。
“沈淮揚……”戚喻叫他,“你過來扶我一把。”
她疼到連站都站不住。
沈淮揚卻遲疑了,他看著她的手,指尖微動,心裡想扶她,可是生理卻在抗拒:“我……”
戚喻胃裡直犯惡心,轉身捂住嘴接二連三地乾嘔,最後嘔的都虛脫了,腿一直發軟,最後站不穩差點坐地上。
沈淮揚這下真的著急了,還沒來得及思考,就大步過去一下子托住她的手,戚喻痛的死死地握住他,等沈淮揚反應過來想抽開手,卻被戚喻握的緊緊的。
他皺著眉頭,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憶著自己不想回憶的過去,最後臉色蒼白,甚至也開始乾嘔。
他眼底的陰霾幾乎要噴湧出來,死死地咬著唇,刻意忽略,刻意不去想,不去回憶,可是還是沉淪在那樣的黑暗之中出不來,最後嘴角滑下一滴血。
嘴唇已經被他自己咬破了。
戚喻已經疼到神誌不清了,痛苦地□□出聲:“啊——”
沈淮揚被她的聲音喚醒,眼神有一瞬間的呆滯,最後低頭看著疼的蹲在地上的戚喻,好像所有的排斥都減輕了,她握著自己的手也沒有剛開始那麼難受了。
“你還好嗎?”他蹲下身。
戚喻搖搖頭:“疼……”
喝冷的刺激到胃了,導致胃痙攣,當然很痛苦。
戚喻的另一隻手也攀上來,緊緊地抓著沈淮揚的手和小臂。
沈淮揚側過頭,努力壓下心裡的不適還有生理上的不舒服,讓她借著自己的力站起來。
然後帶著她慢慢移動到自家門前,開門讓她進去,因為他不想翻她的包找鑰匙,不想進她家,那樣的感覺讓他光想想就難受,去他家大不了洗洗手,把她躺過的地方換新而已。
關門,把戚喻安頓到沙發上,他第一時間就是脫掉身上的衣服,把衣服扔到了垃圾桶裡,還有那個沙發……也不能要了,明天就換掉。
其實他還想洗澡,可是戚喻現在的情況更緊急一點。
“以前胃疼過嗎?有沒有胃炎?”他問道。
戚喻搖搖頭,沈淮揚心裡有底了,拿出了醫藥箱。
他的醫藥箱很大,和普通家庭的區彆很大,裡麵幾乎各種藥齊全,普通的傷藥,感冒發燒配藥打針他也可以。
小時候就練出來的技能了。
那個時候被打的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又沒有錢去看病,那個女人更不可能給他出錢去看傷。
他隻能攢著錢買點傷藥,回來自己給自己治,慢慢地也就會了。
沈淮揚找了找,拿出顛茄合劑來,看了說明書,給她倒好,然後倒了杯水:“你自己吃吧。”
說著起身穿著一件背心去了浴室,落荒而逃。
戚喻拿起來吃掉藥,趴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又疼又疲憊,最後迷迷糊糊地沒一會就睡著了。
沈淮揚把自己的手和胳膊都拿洗澡巾搓地紅了,甚至有的地方都有了小血珠。
最後終於覺得差不多了,才撐著牆鬆了口氣,把澡巾也扔掉,站在花灑下麵衝了半天才穿好衣服出去。
他終於能冷靜一點,沒有一開始那麼驚慌和恐懼,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就蹲在那裡抱著膝蓋看著戚喻的睡顏。
怎麼說病就病了?生病一點都不好,不能看到她的笑,不能聽到她說話,連眼神都暗淡了。
因為她的生病,沈淮揚的心情也有點陰沉。
最後他起身,拿過了一張便利貼:下一頓的藥就在桌子上,說也給你倒好了,在保溫杯裡,藥和杯子你都拿走,醒來就回去吧。
寫完貼到桌子上,然後轉身回了臥室,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覺睡得尤其好。
戚喻醒來的時候還是半夜,已經快天亮了,她起身,胃還是有一點點疼痛,看到桌上的藥和水,還有那張便利貼。
她抿抿唇,嘴唇乾的不行,這個藥的副作用之一就是口乾,臉色也還白著。
她擰開杯子喝了一口,然後把桌上已經倒好的藥吃掉,最後拿起那張便利貼。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不是沒有記憶,一開始死活不想扶她,最後還是過來把她帶回家了。
笑笑從自己包裡拿出一支筆:“謝謝你,大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