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總得帶回來瞧瞧吧!”美心著急。
家麗問:“她不願意帶回來?”
“搞死不願意。”
家麗大概明白了,家歡是怕家長們介意他離過婚,當場否決,再一個那個方濤,卻是不善言談,不會討長輩歡欣。
家麗說:“媽,還有一個情況你知道麼?”
“什麼情況?”
“特殊情況。”
“彆賣關子了。”
家麗為難,語速輕緩些,“老四瞧上的這位他……”
“他怎麼啦?疤瘌臉瘸腿子?還是不孕不育作奸犯科?”
家麗儘量輕描淡寫,可架不住內容重磅,“他離過婚。”
美心哇的炸開了,“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胡鬨!”這反應在家麗預料中。老太太提醒麼美心,“注意血壓。”
家麗持中立態度,“媽,還是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美心執拗,“還分析什麼!黃花閨女嫁給二婚的?離婚的人有幾個好的?”家麗勸:“媽,離婚也不都是壞人。”
美心憤然,“劉媽的丈夫老張,看到了吧,離婚,是不是壞人。”
“也不能一葉障目,一個例子不能代表什麼。”
“反正我不同意,”美心氣鼓鼓地,“媽,你什麼意見?”
老太太說:“等看看再說。”
“媽——”美心失去了半個同盟者,“你彆糊塗!”
家麗對美心,“媽,那你說,老四找什麼樣的?她願意找什麼樣的?又能找到什麼樣的?放眼田家庵,不,放眼淮南市?你就說她找誰?”
美心一時想不出做例子的人選。
家麗繼續,“就老四這個性子,家裡家外都要做老大的,能有個人給她欺負,就不錯了。”老太太笑。美心搖頭,“那總得知道樣子吧。”過了沒幾天,家歡拿回來一張照片。老太太戴上老花鏡,拿得遠遠地看,又對美心,“模樣還算周正。”
“開車的?”美心問家歡。
“糧食局車隊的。”家歡答。老太太說倒是個鐵飯碗。美心沒再多說。等家麗再來,兩個老的囑咐家麗,讓她去看看真人。
家麗本來也有這個打算,她找到家歡,提出要求。家歡向來隻服大姐,也相信大姐是為她好,便說:“大姐,你幫我長長眼,你說行,我就繼續談,你說不行,我就把他轟走。”
家麗覺得老四的話好笑,問:“怎麼這麼聽我的話了,回家不是跟媽鬨,恨不得明天就結婚。”
家歡說:“我知道媽肯定不同意,我隻能用這種辦法,先讓她同意了,然後在從長計議。”家麗笑笑,拍拍妹妹的肩膀。家歡又問約在什麼地方,要不要吃個飯。
“那樣反而不好,”家麗說,“不自然,她知道是我就會偽裝一些,最好自自然然地,找個時間,你讓他從淮濱路儲蓄所門口的梧桐樹下站一會,我遠遠地瞧一眼就行。”
“大姐,你會算命?”
“這個年紀了,到底經過見過一些,好人壞人,瞄一眼就差不離,隻要你彆落到壞人手裡,隨你們怎麼鬨騰去。”
家歡被逗樂了,自嘲,“我就是壞人,還能怕壞人?”
家麗笑得露齒,“那小方羊入虎口了。”
選了個大禮拜,家歡讓方濤在淮濱路郵電所門口的大梧桐樹下等。她說她先去單位一趟,折回頭來一起看電影。
準十點。方濤在樹下站著了。旁邊有個賣郵票銅錢的。方濤蹲下來看。“猴票值錢啦!”買郵票的說。方濤藏了幾枚猴票。他仔仔細細問價格,單張,四方聯,正版,價格不一樣。
家麗從郵政儲蓄辦業務出來,對著小照片。看準了,走到大梧桐樹下,蹲在郵票攤子前。和方濤麵對麵。
這下看清楚了。第一直覺。這人不壞,個子不愛,皮膚黑黃,眉見兩道豎紋。一看就是那種沉悶並軸的人。
“猴票什麼價格現在?”家麗見郵票攤子支個牌子說收猴票。
“怎麼著?”販子問,“有貨。”
“家裡不少。”家麗沉穩。
販子報出個價格。家麗直接漲一倍。販子不同意,家麗笑著走了。郵票攤主指著何家麗的背影對方濤說:“就是這種老娘們,純來攪局的,也不排除是條子,不過沒用,咱們這合理合法,怎麼了!”方濤望著家麗的背影,老覺得她看著眼熟。
“怎麼樣?”還約定地點,家歡焦急地,“瞧見了麼?”
家麗四兩撥千斤地,“行,就他吧。”
家歡大喜,跳起來,“真的,真行?我跟你說大姐我當初就知道是撿到寶了,那身條那模樣那脾氣性格,到哪找,他做飯還特彆好吃。”情人眼裡出西施。
“那也得真對你好才行。”
“他敢不對我好。”家歡霸氣地。
家歡這事就算定下來。合理合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