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我早就對此有所猜測了。關於織田治子和太宰治是同一個人什麼的。”
“但即使如此,我還是無法自拔地對她產生了好感。”
“正是因為她也是你。”
一陣微風吹過,帶著樹葉的清香。伴隨著樹葉搖擺發出的“唰唰”聲, 沢田綱吉沒有任何情緒、空靈的聲音回蕩在這片空地中。
站在他前方的黑發男人瞳孔微縮, 愣了一下,風也吹起了他柔軟烏黑的發絲。
而沢田綱吉, 他說完那些話也跟著愣了一下, 呆了半會兒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他從那種眼神空洞無神, 聲音虛無縹緲的境界中醒過神, 後耳根無法抑製地紅了起來, 燙得沢田綱吉渾身都發熱起來,指尖都跟著發顫, 心臟撲通撲通得亂跳。
“我的意思是...朋友的好感。”沢田綱吉補了一句, 因為慌張而下意識地露出在彭格列學習的溫和笑容。
他來到彭格列之後第一個學習的內容,一個溫和得體又帶著首領威嚴的笑容,不會透出任何情緒的笑容,沢田綱吉麵對鏡子學習了好久。
當然, 當他這樣對太宰治露出笑容後,沢田綱吉的內心又產生了些許的懊惱。
太宰治倒是沒有產生什麼負麵情緒, 隻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你不怪我之前沒有和你說真相嗎?”
“怪什麼?怪你一直在我無助而惶恐的那段時間陪伴著我嗎?”沢田綱吉揉了揉自己柔軟蓬鬆的刺蝟頭,略顯靦腆的笑了。
他變了很多, 但也什麼都沒變。
至少那個溫柔而純粹的心始終沒變。
太宰治帶著禮貌性笑容的臉上讓人看不出情緒。
看到沢田綱吉一直站著, 太宰治拍了拍自己剛剛坐的樹乾, 說:“來, 坐這裡。我們聊一下。”
沢田綱吉點點頭,走了過去。
這幾天一直下雨,這樹林裡的樹乾自然也沒躲過“毒手”,隻是今天天晴了,太陽還挺大的,又一下子把那些濕潤的地方也曬乾了,但太宰治坐著的樹乾還是有點濕潤的感覺,他拿了張報紙墊著。
他可不想把褲子得又濕又臟的。
沢田綱吉一眼就能看見太宰治屁股底下坐著的報紙是今天早上巴吉爾順便帶來的英雄區域專屬的報紙。
上麵的頭版記載著英雄那邊又和敵聯盟乾起來的事情,結局自然是敵聯盟又跑了。
沢田綱吉一邊意味不明地想著太宰治果然會關注那邊的事情,一邊蹭蹭蹭地坐到了太宰治的身邊。
許久未見了,太宰治的身材也像竹筍一樣咻咻咻地長,但他依舊顯得有些瘦弱,可能是因為身上纏著的繃帶,那種病態感依舊揮散不去,但他依舊還是像之前那樣美麗,甚至可以說褪去青澀之後顯得更加成熟迷人了。
在月夜下,太宰治轉過頭來,笑著對沢田綱吉說:“說起來,我們也依舊好久沒見麵了。”
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沢田綱吉能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潮濕的味道,可能是太宰治來之前還入水過了一次,又或許說對方本來就是從水裡出來的妖怪?
沢田綱吉垂下眼,走神地想到。
聽到太宰治的話,沢田綱吉也是用平靜的聲音說道:“是的,我去了意大利之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了。”
看出沢田綱吉的心情複雜,太宰治歎了口氣,說:“抬起頭來。”
沢田綱吉聞言抬起頭來。
恍惚間,太宰治仿佛看到了幾年前他們一起去溫泉旅館時,眼裡仿佛溢滿了淚水與星辰的少年。
那個時候的沢田綱吉對未來充滿了迷茫與抗拒。
但是現在正眼一看,沢田綱吉的臉上根本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到底還是有些地方發生了變化。
至少沢田綱吉已經不是那個無力又害怕的普通少年了。
樹林間傳來了些許的聲響,可能是風聲又或許是一些小動物弄出的聲音。
“雖然之前作為織田治子的時候就問過了,但我還是想再問一遍,你過得還好嗎?”太宰治輕聲問道。
沢田綱吉原本顯得暗淡的眼神又恢複了光彩。
“是的。”他露出了笑容。
雖然最開始的確非常抗拒成為黑手黨首領。但是,正是因為彭格列,他才與他的同伴們相遇,擁有著羈絆。
坐在樹乾上的沢田綱吉雙手合攏放在腿間,十八歲的少年顯現出一種作為首領的魅力。
“我已經不會去迷茫了。”他棕色的雙瞳在夜色中像是燃燒起來的火焰,變成了金橙色一般的色彩。
“我要用如今的這份力量,去保護好我的同伴,去打造屬於自己的彭格列。”沢田綱吉堅定地說道,他抬頭望著黑夜,星辰與光輝倒映入眼簾。
“就像我曾經對彭格列一世所說的那樣。如果要我繼承這種錯誤,就由我來毀滅彭格列。”沢田綱吉的聲音沉了下去,眼睛散發出的光芒幾乎要將太宰治灼燒。
太宰治沉默了一會兒,說:“哪怕過程非常艱難你?你知道的吧,作為一個曆史悠久的黑手黨,彭格列已經不是最初的那個單純的自治組織了,你會受到無數的反對甚至是厭惡、報複。”
“我早已擁有這份覺悟。”青年握緊雙拳,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皺緊的雙眉如同祈禱著一般。
哪怕裝置的效果已經過去,太宰治無法用眼睛看到他人的靈魂了。
但他依舊在此刻,看到了一個執著、堅定而耀眼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