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此時是午夜兩點半左右,再具體一點的時間是多少,中原中也並不知道,也暫時沒有那個心思去知道了。
周圍寂靜得他隻能聽見自己不穩的呼吸聲和心跳聲,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撒進來,讓漆黑的房間裡有了些許朦朧的光亮。也正是因為如此,半跪著在床.上的中原中也才能看清楚在底下的太宰治那張臉。
男人的神情恍惚,柔軟的黑發變得有些淩亂,一雙透著亮光的黑色眼睛望過來,輕聲地喊了一聲:“中也。”
嘴裡殘留的鮮血仿佛在這一刻都沸騰了起來,口腔內疼痛難忍,連已經吞咽下去的血液都令港黑的重力操作使頭暈眼花起來。
他剛剛到底做了什麼啊?!
要說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那還得從今夜說起。
雖然很不想來,但中原中也還是如約來到了太宰治的家門。
彆問為什麼他知道太宰治住在哪。
在過來之前,其實他早就猜到青花魚這邊可能是出了什麼事。畢竟橫濱陷入了混亂之中,昨夜的事情全部被推到武裝偵探社的頭上,傳言甚至還說那裡有能夠實現一切願望的許願機,昨晚那些怪物就是武裝偵探社們通過許願機召喚出來的,想要讓怪物們破壞橫濱,然後他們再出麵,獲得所有人的讚賞和崇敬,以此得到地位與利益。
武裝偵探社的成員們現在都下落不明了。畢竟憤怒的市民們已經失去了理智,他們又不可能去打市民,真要打了,武裝偵探社已經暴跌的名聲隻會徹底無法挽救。上麵的人也在懷疑,派人去追捕他們。
中原中也這麼想著,熄滅了嘴裡的煙,將其扔到一邊的垃圾桶裡。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他們是親眼目睹了所謂英靈的存在,但市民們真的那麼輕而易舉地就相信世上會有萬能的許願機這種東西嗎?
...總感覺就像是人類內心深處的欲.望被徹底解放出來,所有理智都消耗殆儘一樣。
就連剛剛讓他過去一趟的森鷗外都變得有點怪怪的樣子。
因為並不是人類,沒有受到太多影響的中原中也煩躁地“嘖”了一聲,上前敲了敲太宰治的家門。
敲門聲在這片安靜的地方裡變得格外響亮。
裡麵並沒有回應聲,而且門似乎並沒有關,在中原中也輕輕敲的那幾下後,門發出了一聲“滋拉”,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門拉開了一個小縫。
“太宰?”中原中也皺緊了眉,輕聲地呼喚了一聲。
裡麵還是沒有人回應。
中原中也乾脆拉開了房門——裡麵是一片漆黑。
...該不會是有敵人過來,太宰治的從者帶著他跑了吧?
中原中也的心裡產生了這個想法。
不管怎麼樣,還是先查看一番。
做出了選擇的柑發男人特意壓低了腳步聲和呼吸聲。
以他武力值當然是麵對英靈都不慫的,之所以會這樣做則是怕打草驚蛇,讓對方逃跑了。
畢竟不是像銀那樣悄無聲息的暗殺者,中原中也放輕了的腳步聲還是在的。但他也沒在意,專心致誌地注視著前方。
由於屋子裡沒有半點光亮,中原中也看不太清,他隻能儘力地去傾聽。
撲通、撲通。
心臟在跳動著。
觀察了一會兒,他發現客廳沒有人。
那房間裡呢?
他的目光移向了太宰治的房間裡。
莫名地有種強烈的預感在告訴他——那個房間裡有人。
中原中也睜大了門,一把打開了門把。
然而,映入眼簾裡的景象並不是中原中也所以為的敵人,那隻是一個男人在床上沉睡著的畫麵。
擁有著令人無法忘懷容貌的男人靜靜地躺在床上,他閉著眼睛,蒼白的嘴唇乾裂了。或許是因為睡著了,此時的太宰治比起在武裝偵探社的時候,反而更像是港口黑手黨的時候。
那個顯得病態、蒼白又黑暗的少年。
但是比起那些,有一件事讓中原中也大腦空白了。
那便是,躺在床上的太宰治渾身都是血。
中原中也睜大了眼,連忙跑過去,扶住了太宰治。
“喂!太宰?!”他幾乎是有些驚慌地喊道。
因為聽到了中原中也的聲音,太宰治緩緩地睜開了眼,說:“...中也好吵啊。”
“你還說我呢,你才是怎麼回事啊?遇到襲擊了?”中原中也無奈地說道。
“這個嘛...”還很虛弱的太宰治聲音還很不穩,他並不是很在意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說:“是我自己弄的。”
“哈?”中原中也一臉懵地望著太宰治,說:“你在這種時候玩自殺遊戲嗎?”
雖然太宰治不著調,但也不至於在這麼要緊的關頭不著調吧?
“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太宰治有氣無力地說道:“蛞蝓果然就是蛞蝓,腦容量小得可怕。”
“喂!”中原中也捏緊拳頭,在心裡想著這家夥的氣人本事還是一如既往。
他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那你到底怎麼回事?”
“就是一點後遺症。”太宰治嘟囔著:“昨晚的一點後遺症,弄得我剛剛醒來的時候渾身都還在發熱...”
他估計腦子還不清醒,小聲地抱怨著什麼,比如說感覺自己像是被轉了幾百圈一樣頭暈,又比如說一瞬間以為自己到達了地獄在被烤著什麼的。
“總之,為了能夠擺脫後遺症,我把自己殺了。”太宰治笑眯眯地說道。
真虧他能這麼輕鬆地說出來啊。
“你的那個從者呢?”沒多少人知道太宰治有兩個從者,中原中也以為那個黑發紅眼、散發著不詳氣息的少女就是太宰治的從者。
太宰治當然也不會特意去說,他回答道:“立花嗎?我醒來的時候就派她先去處理外麵的事情了。”
中原中也雙手抱臂,說:“...你還真是——”
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比較好。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中原中也想起了昨夜的事,問:“昨天晚上,那個叫富江的說她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是怎麼回事?”
“就是那麼一回事。”休息了好一會兒,太宰治總算緩過來了,他用手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說:“說起來,也差不多快到24小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