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棉卻是對聞梁很滿意,樂嗬嗬地看著,過了會兒又問:“一會兒幾點開始啊?”
“快了,十點。”
王棉看了眼時間,不在這房間裡待著了:“那我出去看看,阿玲。”
陳喋倏的一頓。
直到王棉走出去,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兩人,聞梁才問了句:“剛才她叫你什麼?”
“……”
陳喋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解釋這件事。
阿玲是她小時候在蕪溪上生活時的小名,當時小鎮上小孩兒的小名大多都是這樣,有股鄉土氣。
後來聞梁問她小名叫什麼時,當時隻有16歲的陳喋怕他會嘲笑自己小名難聽。
陳喋想起當時的對話――
“你小名叫什麼?”
她去掉阿字,說:“玲玲。”
聞梁又問:“哪個lg?”
她停頓幾秒後,改口小聲說:“百靈鳥的靈,靈靈。”
如今過了這麼久,陳喋其實都已經快要忘記從前的小名了,再聽到還覺的很是生疏。
聞梁原本隻是隨口一問,也沒太在意,隻是這會兒看著陳喋表情才覺出些不對勁來,食指抬了抬她下巴:“想什麼呢。”
“……”
聞梁回憶了下剛才王棉叫她的字眼,複述:“阿玲?”
“……”
被他這麼了遍,陳喋更覺得臉上發燙,抬手捂他的嘴,瞪了他一會兒,最後還是彆彆扭扭的把當初那件事老實交代了。
聞梁從沒想過小姑娘那點彎彎繞繞的心思,就一個小名都能被她繞出這麼多轉折出來。
聽她一說完就笑出聲,胸腔震動著,還越笑越樂了。
陳喋受不了,覺得這人就是在嘲笑自己,又氣又惱,偏偏打他也跟撓癢似的,一點都不會疼。
“你再笑我就不嫁給你啦。”陳喋紅著臉說。
聞梁揚眉,很不給麵子:“證都領完了。”
“……那我就讓你婚禮開天窗,一個人去站著吧。”
陳喋的威脅一點作用都沒起到,聞梁繼續逗她:“取的倒是不錯,很好聽,適合你。”
“……”
這人是真的沒有一點求生欲啊。
陳喋說不過他,乾脆閉了嘴,隻控訴地無聲瞪他。
小姑娘穿著潔白的婚紗,修改過尺寸的婚紗每一寸都貼合皮膚,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因為羞惱臉頰自然泛紅。
聞梁看了會兒,心下一動,俯身靠近。
陳喋反應迅速,立馬往後退,又被他撈住腰拽回來。
他低頭碰了碰她嘴唇,把人氣得不行才開始哄:“也挺好的,這樣能叫你靈靈的就隻有我一個了。”
陳喋一愣。
外麵鬨鬨哄哄的,很是熱鬨,而她卻在化妝室裡被聞梁堵到了死角。
他頭低下去,又啞聲叫了聲:“靈靈。”
陳喋仰著頭,小聲:“乾嘛。”
她簡直是被聞梁吃死了,剛才還被他氣死,現在他都沒說幾句她就又被哄的服服帖帖。
“一會兒口紅再補一下吧。”他說。
“啊?”
下一刻他就再次吻下來。
直到婚禮即將開始,有人敲門來叫聞梁他才終於鬆開,拍拍陳喋的頭,先出去了。
陳喋原地站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走到化妝台前補口紅,臉頰紅的像是打了過重的腮紅。
剛抹完口紅,門從外麵被推開,陳邵懶洋洋靠在門邊。
陳喋做賊心虛,眨了眨眼,看他:“怎麼了?”
“馬上就十點了,我要帶你入場,作為你哥。”陳邵又皺了皺眉,“你這化妝師什麼審美,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
“……”
陳喋拍拍自己的臉,跟著他出去,走了幾步又問:“怎麼是你領我入場啊?”
“聞梁來找我的。”陳邵很臭屁地說,“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不然叫陳科領你過去麼。”
走到前廳大門前,化妝師幫她重新整理好大裙擺。
而後十點整,鐘表敲響十聲,大門徐徐拉開,花瓣自頭頂飄灑下來,陳喋挽著陳邵的手臂入場。
底下歡呼聲一片。
葉初卿如今已有些顯懷,還站在一旁舉著相機給她拍照。
聞梁就站在另一端,白色襯衣黑色西服,嘴角翹著,帶著點兒散漫的微笑,目光看向前方,柔和而堅定。
陳喋忽然想起從前時候。
高中有一年的家長會,陳喋當時可以說是沒有父母,自然也沒人能參加她的家長會,好在那次期中考她考的不錯,老師也沒有多為難她。
到下午,家長們就陸續到了學校,陳喋寫完歡迎各位家長的黑板報後走出教室去洗手,還在門口撞見了當時來參加陳舒媛家長會的陳老爺子。
兩人隻互相點了個頭,陳喋就跟朋友們去玩了。
隻是這樣的事,她怎麼可能一點波瀾也沒有,隻不過沒在臉上表露出來罷了。
那天家長會結束,放學,老師們布置好作業,家長幫孩子拎著書包一個個走出教室,陳喋在教室留了會兒,才慢吞吞的走出教室。
下樓,低著頭,腳踢著石子兒,無精打采的往校門口走。
直到一聲不輕不重的――
“陳喋。”
她抬頭,聞梁摔上車門朝她走過來。
校門口周圍一些同學悄悄往他們這邊打量著。
陳喋站在原地,沒想到聞梁會來學校,呆呆看著他走到自己麵前,眨了眨眼,問:“聞梁哥,你怎麼來學校了?”
他淡淡:“不是家長會?”
“啊?”
陳喋沒料到他會知道。
“我回家看桌上有張通知書,就趁你放學時間過來看看。”
陳喋先前那些失落的情緒一點點消散開去,嘴角漾開笑意。
她笑著說:“已經結束了,不是放學後才開的,最後一節自習課就已經開好了。”
聞梁皺了下眉,似乎也不在意自己錯過了家長會:“那你老師沒罵你?”
陳喋搖頭:“我期中考考的好,她就沒說我。”
他隨口問:“考了第幾。”
“年段前百了。”
聞梁輕笑一聲,摸了把她頭發:“行,那帶你去吃東西。”
陳喋小跑著跟他一起上車。
因為有聞梁在,所以從前那些年她也從來沒有覺得特彆難熬過。
從學生時代起,聞梁就是她眼中神明。
而現在,陳喋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聞梁,心想,她終於要在大家的注視中走向她的神明,嫁給她的神明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