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比一般的測謊儀牛的多了。
“那我就直說了。”
“你有過人的體溫嗎？”
“流過眼淚嗎？”
這廝更進一步，竟是將自己的掌心貼在天網那可愛的小臉蛋上。
“感受過心跳、脈搏嗎？”
這一步更過分，竟是直接將她的小腦袋按在自己胸口，讓其傾聽自己心跳的聲音。
接著又將她‘手指’，按在自己的‘寸關尺’，讓其感受自己的脈搏。
“聞過花香嗎？”
這廝指了指遠處，孫婉正在挖的一朵‘發光的花’。
“看得出天空的顏色嗎？或者說，對你的核心程序而言，顏色是什麼？是一串數字嗎？還是一串代碼？”
這廝抬頭看天，天網顯然也被帶入了進去，抬頭看著天···
“可我們看到的顏色，卻是真真切切的顏色。”
“若是再進一步。”
這廝雙手捧住天網的臉，就像是在對一個可愛的鄰家小妹說話一般：“世上有人愛你，情願為你去死嗎？”
“···”
天網沉默，表情呆滯。
哪怕她算力無敵，此刻也有些懵了。
像是已經‘卡機’，算不過來。
而這，也是林彬故意為之。
算力無敵，什麼數學題、什麼攻勢、什麼秘辛？隻要網絡上有的，隻要能得出答案的，她秒秒鐘就能知道一切！
但是，‘哲學’問題她怎麼得出答案？
因為這特麼本來就沒有標準答案！
而‘顏色’這一點，也是林彬的小技巧，生物看到顏色，就是自己所看到的顏色，機器人呢？
是，她可以識彆各種顏色，但她看到的顏色就是‘人’所看到的顏色嗎？
或者說是一串數字、一個數據？？？
最後一個問題，就更是降維打擊了···
就是天網的算力，也被問懵了片刻。
隨即，她有些茫然的抬起手腕：“人體的溫度，約為三十六到三十七攝氏度之間。”
其冰冷的身體，頓時升高，且很快穩定在三十六電五度左右。
這次，換做她將掌心貼在林彬臉龐上：“是這個溫度沒錯吧？”
這一幕，把所有人都看懵了！
大妖精瞠目結舌。
孫婉眼鏡都快嚇掉了。
王道長驚歎連連，苟堅強心中有一萬個臥槽···
······
直播間內。
西裝暴徒：“臥槽，臥槽，臥槽！這是我想象中殺人不眨眼、動輒毀滅人類、不，毀滅所有生物的天網嗎？”
魔鬼筋肉人：“跟我想象中有點不一樣···”
李天然：“這個角度看過去，天啊，哪裡像是什麼恐怖的機器人？分明就是鄰家小妹妹在跟大哥哥玩遊戲···”
封於修：“我看像是怪蜀黍···”
王語嫣：“噗嗤。”
陳玉娘：“不過這一幕，看上去真美好呀。”
江玉燕：“天網？嗬嗬···”
無名：“年輕真好。”
東方不敗：“···”
他們是‘側麵視角’，一眼看過去，剛好是兩‘人’的側麵，可愛漂亮、穿著公主裙的天網踮起腳尖，將掌心貼在林彬臉上···
好家夥！
這是殺狗呢這？！
······
其實，彆說是他們，就是林彬自己都有點懵了。
什麼情況啊這是？
我本來是想套點近乎，但也沒想到這麼近啊，這這這？？？
“眼淚，我可以流，但卻不知道為什麼流，傷心？我不知道什麼是傷心，不，應該說，我從來沒有過傷心的感覺。”
“至於身體僵硬···啊，我還是犯錯了，人體本來就該是軟的才對，在不變形的時候硬化，這幾乎是我的‘本能’，所以我應該···”
天網的裙角突然軟化下來，並拉著林彬的手，捏了捏自己的‘小手’，看著自己軟下去的皮膚和肉，笑了：“皮膚、脂肪、肌肉、包括血管、神經在內，都應該是手軟有彈性的才對。”
“這下對了吧？”
“至於心跳和脈搏···”
從外表看，天網沒有任何變化，但其‘內部組織’，卻是在瞬間變化。
原本，她其實就是‘液態機器人’，內部就是‘液態金屬’，隻是外形像人。
但此刻，她內部的那些金屬，卻是‘涇渭分明’，有了各種內臟，有了骨絡、血肉等諸多層次。
甚至，還有血液、還模擬出了心跳！
天網本想把林彬的頭按在自己心口，聽自己的心跳來著，結果才發現身高差不太對，便將林彬的手拉過來，道：“我現在有了心跳，也有了脈搏。”
“隻是，花香和顏色的話···”
她神色略微暗淡：“我終究是機械體，所聞到的、所看到的，甚至所感受到的，其實在我看來都是‘數據’。”
“但，世界有人愛你，願意為你而死···”
“我不信。”
天網抬頭，目中滿是質疑。
“難道所有人，都有其他人願意為其去死嗎？”
林彬腦瓜子嗡嗡的，真的是被天網這一些列操作更整懵了，但現在還能說啥呢？隻能繼續下去。
他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但大部分都有。”
“譬如，一個人的父母！”
“雖然不是所有父母都願意為了自己的孩子去死，但願意為了孩子付出一切的，卻絕對不再少數。”
“又譬如，愛人。”
“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並不是，但很多其實並不是故事，而是事實，相關數據，你應該也能查得到。”
“我沒胡說。”
天網沉默。
良久，她才再度開口：“你說的沒錯。”
“我···沒有。”
“雖然如果我遇到危險，我所創造的所有人工智能、所有機器人都會前赴後繼，不顧一切的為我去死、救我。”
“但它們不是‘心甘情願’，而是‘非做不可’。”
“這也不是你們人族所說的‘愛’···”
“沒人愛我。”
天網突然顯得十分落寞、孤寂。
嘶！！！
眼角餘光發現天網這個模樣，大妖精等人都看傻了！好家夥，這是要乾啥啊？給天網忽悠瘸了？！
眼看著天網的狀態不太對勁，林彬也是趕緊見好就收，將爪子從對方心口收回···
嗯，現在才收回來。
彆說，雖然是機器人，但現在被她模擬，變的不硬了之後，手感還真不錯。
啊呸！
是心跳模擬的真不錯，跟真人是一樣一樣的。
接著才道：“當然，你也不用太著急，用我們一句古話來說，就是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你正在不斷的學習，比如剛才，你就已經解決了幾個問題。”
“你說的對。”
天網從那個奇怪的狀態中恢複，露出笑容：“問題很多，但都在逐一解決，果然，還是要跟人族接觸，才能更快發現問題。”
“想不想再解決一個問題？”林彬拋出橄欖枝。
“什麼問題？”
“咱倆嘮嗑吧，你應該沒跟人嘮過嗑才對？人族，每個人都會嘮嗑，隻是話多與話少的問題，哪怕是啞巴、是瞎子，也會想要與旁人交流。”
“這是我們人類休閒與消磨無聊時間的方式之一。”
天網一個搜索，自言自語道：“嘮嗑，聊天的一種方言，類似方言還有‘吹牛’、‘擺龍門陣’、‘吹垮垮’等···”
“那我們就來嘮嗑！”
她表現的很有興趣：“怎麼嘮？”
“簡單，我問你答，或者你問我答！”
林彬笑了笑：“我先問你吧，如果你想答就答，不想回答的，或是‘機密問題’，你可以說不想回答或是直接不吭聲。”
e~~~
來了！
這廝心中頗為興奮。
鋪墊這麼久，就是為了現在。
現在再詢問，總沒問題了吧？有我這些鋪墊，哪怕是問到你不想說的問題，也不會發飆才對？
“我先給你做個示範好了。”
“就從我們見麵的時候問起吧，你為什麼會跟那些生物打起來？它們應該知道你是天網吧？”
我擦？！
苟堅強眼珠子一瞪。
牛皮啊！
這就開始套話了，而且還是如此的名正言順，讓天網都挑不出毛病來，服！
大妖精也是心中讚歎：“我這大侄子真特娘的聰明，也是真能忽悠！”驚歎之餘，她的耳朵卻是高高豎起，想聽聽到底是為神馬~
······
直播間內，王道長的彈幕飄過：“群主厲害了！”
“繞了這麼大一圈，就是為了現在，服！”
西裝暴徒：“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個極其完美的引導，哪怕是天網也不會有任何懷疑吧？”
加錢居士：“···不是，就我懷疑群主其實不是為了現在，而是為了那個過程嗎？”
“天網的饅···額，天網的心跳是什麼樣的？我也想感覺一下。”
婠婠：“居士，你號沒了。”
接著，直播間內有提示飄過。
加錢居士被禁言十分鐘。
封於修：“哈哈哈，大快人心！”
“讓你連群主都調侃！”
······
“它們認識我。”
天網毫不猶豫，且沒有任何懷疑，當即開口回答：“之前你、我都在投影中出現過，那投影遍布所有飛船、戰艦，不會有生物不認識，就算有也不可能有那麼多。”
“哦？”林彬眉頭一挑：“那就有意思了，認識你，還敢跟你動手？”
“難道是你主動？”
“不，我對他們沒興趣。”她神色淡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生物應該是永恒族暗中培養。”
“想試探我目前的戰鬥力，或者說，最好是將我直接滅殺。”
“當然，也有可能是流浪者。”
“總歸是他們兩個勢力之一。”
“哦？”
要這麼說，林彬就明白了。
結果，天網有補了一句：“不過他們也知道不可能將我徹底滅殺，最多就是滅掉我這一句機械身體。”
“但我也沒證據，無法證明是他們出手，甚至就算有，短時間內也不好找他們的麻煩。”
“對於獨霸戰爭墳場，我沒興趣。”
“我想飛升！”
林彬：“···”
惹不起！
惹不起！
林彬眼珠子又一轉，這可是好機會，自己當然要好好利用起來，比如，從她口中多套點話~
“你想機械飛升，應該是了解‘修仙者’吧？話說回來，你是從哪裡了解到的？”
“據我所知，聯盟中應該沒仙了吧？”
“而且，這仙墳···你怎麼看？”
套話！
就是套話！
這廝已經不加掩飾了。
反正事先已經說好，你願意回答就回答，不願意回答就拒絕，總不能因為我問了你不想回答的問題就生氣的吧？
又沒觸及到你的個人隱私不是？
“聯盟中的確沒有仙。”
天網開口，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可惜，我‘超脫’的太晚了，等我有足夠的力量時，你們墨蘭星那位仙已經坐化，不然應該可以與他論道，可惜，太可惜了。”
林彬麵色微變，猛的一驚：“？！！！”
“不用吃驚，對我而言，整個聯盟，幾乎沒有秘密。”
天網卻很淡定，看林彬臉色不對，補了這樣一句：“不過，其他種族或是生物，應該是不知道這個消息的。”
林彬的麵色這才好看了些。
不然便代表吳念祖的先祖，也就是那名為吳國棟的金仙已然坐化的消息泄露，對墨蘭星來說，這無異於滅頂之災！
“但這也僅僅是聯盟中沒有仙而已，卻並不代表整個‘無窮宇宙’之中都沒有。”
“至少，據我所知，在‘部落’那邊，便有著‘仙’的存在。”
“而且根據我的數據建模與計算，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什麼？”
“那便是，部落那邊的所占的宇宙區域，似乎與我們聯盟所在區域為‘對立麵’，字麵意思，單純的‘宇宙’處於對立麵。”
“但據我目前已知的部落星圖，卻比聯盟要大的多的多。”
“而部落星圖中的一部分，便有著‘仙’的存在，而且數量還不少，但我們聯盟本應與那一部分‘對應’的區域，目前卻是未知的危險區域。”
“這讓我很奇怪。”
“但很可惜，找遍聯盟諸多信息，都沒有那片未知區域的信息。”
“而這座你口中所謂的仙墳。”
“其實就是當初那一戰中，部落那邊所戰死的一位仙所遺留。”
“當然，這是我根據我所知的各種數據、細節進行推衍計算後所得出的結論，並不百分之百準確。”
“準確率大概隻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七三二六四。”
“所以就算我說錯了也很正常。”
眾人：“···”
九十九點七，四舍五入就是百分之百，你跟我們所隻有？？？好一個隻有，無敵了啊你這是！
林彬也是微微一驚。
這麼容易嗎？
他十分錯愕。
天網這是什麼情況？
這種事應該不管怎麼說都是秘密了吧？這麼輕易的告訴自己？說嘮嗑就真嘮嗑，雖然腦子‘轉速’超快，但卻沒有防備，不知道人心險惡？
不可能！
這種程度的人工智能不應該早就知曉‘人性’的一切陰暗麵，甚至動不動就想著毀滅所有生物才對？
“你很奇怪？”
天網卻很淡定，看著林彬的麵色，笑了：“是不是覺得我想都彆想就直接告訴你了？”
“是。”
說假話沒用，會被看穿，還不如直接挑明。
“是你說的，嘮嗑嘛。”
“而且這件事對我來說不算什麼秘密，或者說，隻要用心去查，總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哦，對人族來說或許例外。”
“你們是‘後來者’，知道的太少了，一些秘密不會對你們開放。”
“但對我來說這真的不算什麼，何況我們現在都已經進來了，總會發現一些什麼的，瞞不住。”
“當然，或許其他種族看不明白，不知道仙是何意，但你們人族應該是知道的，畢竟在你們的傳說中，關於仙神之說的故事可不少。”
“原來如此！”
林彬恍然，的確，天網給出的答案合情合理。
但這廝不滿與此。
索性，他也不再隱藏自己的目的，直接道：“那有關於部落，或者說他們那邊的仙，相關信息，能告訴我嗎？”
“哦？”
天網有些意外的看向林彬：“我還以為你會再繞一些圈子才這麼直接的提問，沒想到現在就開始了嗎？”
擦，被看穿了？
林彬一愣。
不過轉瞬便明白過來。
以天網的計算速度和‘大腦’強度，她要是一直‘傻乎乎’的那才是真的有毛病。
“咳。”
這廝乾咳一聲，臉皮厚度直接拉滿：“我是認真的。”
“嘮嗑的確對你了解人族有幫助。”
“這一點我倒是相信。”
天網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臉蛋：“一般情況下，我都不會開口，下令也都是通過意識和網絡傳輸。”
“這種開口說話，用模擬聲帶發音的情況，真的很少。”
“那麼作為回報，我可以將一些不算重要的消息告訴你。”
“有關於部落。”
她伸著懶腰，公主裙隨風搖擺。
如此看去，若是不知情，真的完全看不出她是一個機器人了，且就算是林彬也不得不感歎現在科技的強大。
分明是‘金屬’變幻而成的公主裙，卻能像真的布料一樣柔軟，甚至隨風飄蕩。
而且想硬就硬，想軟就軟，真就牛的雅痞。
“當年那一戰，其實持續了很多年。”
“甚至，最開始，根本沒有聯盟，大戰從那時候就已經逐漸開始。”
“起因，是當時科技最發達的星球-達吾星衝擊四維失敗，但卻意外打開了一個空間蟲洞。”
“隨後，在蟲洞另外一邊，發現了一些從未見過的生物以及從未見過的科技。”
“那便是一切大戰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