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喬被帶出房間,踏上了船頭甲板。
“那就是洛倫佐伯爵的地盤?”肖恩問道。
映著晨曦的海天線金光璀璨,一抹灰白相間的虛影浮於其上,隱約可見。
他感到心臟瞬間縮緊起來,雙手情不自禁地抓緊欄杆,向前探出身子,生怕自己錯過一絲細節。
“沒錯,那就是大公島!”
他終於回來了,帶著救援者——
法琳娜,請再堅持一會兒!
“島上一共有兩座碼頭,分彆朝著東西方向。”喬深吸一口氣,迫不及待地說道,“自從洛倫佐自封為貴族後,碼頭區就有衛兵看守了。不過主要是為了防範狼心的其他貴族,商船並不怎麼嚴查。問題在於城堡區,那裡的戒備情況極為嚴密,沒有特許的證明,連進都進不去——”
他可以說是憋壞了。
這兩天裡,卡金.菲斯問了他許多問題,但彆說打聽教會秘密了,就連跟行動相關的都沒有一個。
而他對法琳娜的偏見、辱罵,直到後來的逃離、共事、互助,都問得格外細致,當語言不好表達時,卡金甚至會讓弟子倫琴扮演成法琳娜,試著對回憶裡的場景進行還原。
除了吃飯時間,他連肖恩等人的麵都見不到。
就好像他們對此次救援毫不在意一樣。
因此好不容易抓到這個機會,喬用最快的語速將心中的想法傾吐而出——不管對方會不會聽進去,但隻要有一處用得上,便等於救出法琳娜的機會能多上一份。
“這點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我們自有辦法,”肖恩打斷了他的話,“叫你出來是打算讓你見一個人,事先熟悉下。”
“是……誰?”
“此行的向導。”
他說完吹了聲口哨,兩名水手很快押著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喬一眼便認出了對方是誰。
“海格,你這個叛徒——!”
同樣是神官機構中的教徒,海格被調去協助洛倫佐主教前,還算是他的上級。
“嘖,”海格不屑道,“說得你好像對教會多忠心一樣。如果法琳娜知道你投靠了灰堡,這叛徒一詞還不知道會安在誰的身上呢。”
“我……”喬一時語塞。
“爭執就不必了。”肖恩站到兩人中間,“海格先生,你應該知道自己的任務吧?”
麵對國王親衛,海格的聲音立刻低下去不少,“是,大人,把那兩名戰士帶進城堡。”
“這是你唯一的贖罪機會,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進入城堡毫無問題,可大人,您確定隻要兩個就夠了嗎?”
他居然在為灰堡擔心?
喬愣了半響才回過神來,原來如此,不管海格帶入多少人,對洛倫佐來說都是不能容忍的背叛,倘若灰堡失敗的話,他同樣沒有好果子吃,還不如寄希於後者能乾得徹底一點。
“放心吧,你們很快就會見識到——”肖恩望著輪廓漸漸明顯的大公島冷笑道,“她們才是獲得了力量的完全體,是真正的神罰武士。”
……
一直等到夜深人靜之際,救援隊一行六人才離開碼頭,朝著城堡前進。
除開佐伊和貝蒂外,還有兩名第一軍士兵跟隨。
而他們顯然是負責看守喬和海格的。
有著伯爵親信本人做“向導”,一路上可謂暢通無阻。即使巡邏隊上來盤問,也會被他三言兩語打發掉。
城堡院牆入口處的衛兵亦是如此。
哪怕剩下的五人都穿著戴著兜帽,衛兵也沒有多作詢問。
從這一點上看,海格確實深受洛倫佐信任。
穿過庭院後,領主城堡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按照海格的說法,法琳娜的襲擊讓洛倫佐伯爵嚇破了膽,他把所有還能行動的神罰軍,都集中到了主樓臥室裡,數量不會超過六個。
另外臥室大門也換成了赤銅澆築的實心門,據說一般人連推都推不動,更彆提破鎖而入了。平時想要進出,都是靠神罰武士來開啟銅門。
“將洛倫佐騙出臥室不難,隻要說打探到了寶物的秘密就行。”海格邊走邊說道,“但他必然會帶著神罰武士行動,而且大廳裡有陌生人在場會讓侍衛倍感警惕,得想個辦法瞞過他們——”
“不必,你隻用告訴我們臥室在幾樓就行,”佐伊聳肩道,“然後帶著喬去地牢,把那女子救出來。至於我們怎麼作戰,與你無關。”
海格愣了下才應道,“是……我知道了。”
他正了正領結,登上石階,輕敲側門。
一位看門的老者探出頭來,“原來是海格大人,您怎麼回來也不先通知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