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有人進了城堡?”
“回殿下,陛下傍晚時召見了名侍女,她出來時看到了我們的調換,”對方回答道,“請放心,我們已經處理好了。”
侍女?父親已經很久沒碰過女人了——自從母親去世後。戈隆覺得有些詫異,但現在不是糾結於這種小事的時候,他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跟著侍衛走進城堡,其他人尾隨而上。
這座城堡對於戈隆來說,閉著眼睛都能從頭走到尾。他在這裡生活了二十餘年,哪裡有密道,哪裡有暗門都一清二楚。不過他此行的目的是來說服父親將王位傳給自己,偷偷摸摸潛入寢宮毫無意義,他必須要解決掉駐守在外的親衛,讓父親徹底明白自己的處境後,才可以坐下來認真談論下繼承權的歸屬。
如果說服不了他的話……
戈隆.溫布頓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示意眾人停下,拔出背後的雙手大劍。
走廊儘頭的青銅大門就是通向寢宮的唯一入口,門後便是外室,也是寢宮前最後一道防線,那裡通常駐守著兩到三名親衛,遇到意外時可以第一時間衝入寢宮保護陛下。
戈隆先將大門推開條小縫,接著側肩一撞,快速竄入室內,舉劍做出迎擊姿勢——但外室裡靜悄悄的,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同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他心裡閃過一絲不詳地預感,直接朝寢宮奔去。
緊接著戈隆看到了不敢置信的一幕。
溫布頓三世穿著睡袍坐在床頭,上身斜靠在枕墊上,袍子敞開,胸口處插著一把劍柄,血液順著隆起的肚子淌下,浸濕了被子。
父親身邊站著的,竟是自己的弟弟,提費科.溫布頓。
“怎……怎麼會?”戈隆怔在原地。
“跟你一樣,哥哥,”提費科歎了口氣,“我本不想這樣做的。”
他拍拍手,門後迅速湧進一批鐵甲武士,將大王子團團包圍,“這是一場棋局,我原想按照規矩走完。哥哥,你知道嗎?三妹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下這盤棋,當然……你也是。不然怎麼會聽到昂學士的星象預言就千裡迢迢地奔赴王城。說真的,如果你不來,我還真是束手無策。”
“學士!”
他咬著牙向後望去,昂學士倒退一步,攤手道:“我可沒有騙你,「天啟星正離熾日遠去」,喻意為尋路人偏離了正確的道路,但它同樣也有隕落的意思。”
現在戈隆完全明白了,從一開始,自己就落入了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中。城堡門口的血腥味恐怕不是什麼侍女留下的,銀手騎士被調離的說辭也是。但最令他絕望的是,照顧了他十多年,從小就教他識文斷字的昂學士,終究還是選擇了二王子——跟他父親一樣。
“提費科.溫布頓!同樣是兒子,可他唯獨對你傾注了那麼多心血,將最好的領地劃分給你,沒想到你卻最先反咬他一口!你簡直是隻來自地獄的魔鬼!”
提費科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但很快消失不見,“你真的這麼認為嗎?親愛的哥哥,假若此行未能說服他將王位繼承給你,你真的會打算就此罷手?彆騙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