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羅蘭便前往夜鶯房間探望溫蒂。
經過一整晚的休養,溫蒂的氣色看上去好了不少,接上的手臂也恢複了血色。儘管身體還有些虛弱,她仍撐起身體向王子低頭致意。
“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感謝你救了夜鶯一命,”羅蘭從懷裡抽出一張羊皮紙,開門見山道,“毫無疑問哈卡拉已不可能再接受你回到共助會,不如就在邊陲鎮待下來,為我效力。如果你同意的話,就在這張契約上簽字。薪酬和安娜一樣,每個月一枚金龍。”
“殿下……”夜鶯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
羅蘭自然知道她想說什麼,對於這個改變了她人生軌跡,又在絕境山脈救了她一命的朋友,夜鶯不希望自己這麼快就逼溫蒂做出決定。在她看來,隻要讓溫蒂待在邊陲鎮一段時間,定然會倒向自己一邊。
“我也希望不這麼急就來談此事,但有些事情每拖延一天就多一分危險。”羅蘭停頓了片刻,而溫蒂也沒有插話,靜靜地等待下文,“我想我或許知道了女巫不受傷害度過覺醒日的方法。”
“什麼?”這話一出口,兩位女巫都變了神色,異口同聲問道。
“隻是猜測,並沒有切實的證據,”羅蘭擺手道,“女巫們在營地所受到的傷害會比流亡時要少,唯一的區彆就在於,流亡時你們隱藏身份,生怕被人知曉,而在營地時,卻要不斷使用能力來維持營地日常運轉。”
溫蒂點了點頭,“您說得……倒沒錯。”
“而安娜在城堡時,每天都要訓練自己的能力,在成年日之前,她甚至耗空了自己的魔力而昏迷。當她蘇醒時,已經安然度過了女巫最難熬的一道關卡,而且毫發無傷。”
“所以我想這或許就是解決邪魔噬體的關鍵所在。女巫是魔力的容器,在成長中,魔力不斷累積,當超過身體承受極限時,便會對自身造成傷害。而邪魔之月本身就是女巫力量最為強大的時刻。”
“如果能不斷釋放自己的魔力,使它保持在一個安全值上,說不定,覺醒日的折磨便會大為降低,甚至完全消失。”羅蘭頓了頓,接著說道,“作為邊陲鎮的領主,我可以提供女巫肆意釋放自己力量的場所,沒人會因此將你逮捕、審判,或直接被處死。假若我的猜測是正確的話,那麼毫無疑問,邊陲鎮就是你們追尋已久的聖山。”
女巫們從出生起就被教育,這種危險的能力是魔鬼賦予的,稍微清醒點的人也隻會覺得,不斷反噬自身的力量本就是一種詛咒,這是一個死循環,越是不想動用它,反噬之力就會越強。而身為穿越者的羅蘭,看待這股力量的態度截然相反。翻閱四王子記憶並排除掉真神存在後,他單純地把魔力看成一種能量,一種可以自己意誌掌控的異能。
溫蒂沉默了許久,才問道,“如果我簽下契約,答應為您效力的話,請問……我首先需要做什麼呢?”
在這數百年間,一些女巫因為其擁有的獨特能力,而被少數野心勃勃之人偷偷囚禁起來,當成消耗品來使用。儘管教會對此類行為嚴懲不貸,但仍然難以禁絕。而他們用起女巫來也是毫不手軟,一旦失去利用價值,下場可謂慘不忍睹。
羅蘭當然對此也有所耳聞,但他看中的是長遠利益,一個能雙贏的可持續發展體係。他笑了笑,回答道,“你首先要做的,是反複練習你的能力,直至完全掌握它——就跟安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