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似霰的生日派對,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才結束。江軼在家,吃了許奶奶做的晚飯之後,就戴著耳機開始打遊戲。
雖說是打遊戲,但其實她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豎著耳朵聽自己的門外到底有沒有腳步聲傳過來。按理說,今天江似霰生日,怎麼樣都會請她吃蛋糕的。
結果她從晚上八點多開始等,等到九點多,小班長才發了散場的消息。
從江似霰的彆墅到家,少說得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再加上江似霰還得送小夥伴們回去,今晚能不能回家還是一個未知數。
指不定家裡的大人會覺得時間太晚,直接住在那邊不回來了。反正她和江似霰表現出來的關係也就那樣,吃不吃生日蛋糕都有些無所謂。親姐妹之間,都不一定非得要吃對方的生日蛋糕呢。
想到這裡,江軼有些意興闌珊。草草打通了一關遊戲,洗漱完畢後,脫了衣服就往床上一趟,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她的睡眠質量向來很好,隻要心事糾結完,基本上就能睡著。因此沒一會,江軼就睡著了。
江似霰把最後一個同學送上車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時間還算早,而江似霰彆墅又常年不住人,江瓊華最後還是決定開車帶著寧文茵母女回家。
回去路上,江似霰坐在車後座上手裡拎著一盒蛋糕,偏頭看著窗外不斷流逝的夜景。
她給江軼帶了蛋糕,但是有些猶豫要不要送過去給她。畢竟時間不早了,她怕貿然過去,會打擾到江軼睡覺。
就在江似霰糾結的時候,在駕駛座上開著車的江瓊華開口說了一句:“霰霰給小軼帶了蛋糕對嗎?”
江似霰點點頭,很乖巧地回答:“嗯。”
江瓊華握著方向盤,說了一句:“那我一會給你送過去吧。”
江似霰一怔,下意識地想要否決這個提議。到最後隻是捏緊了蛋糕盒,點點頭說了一聲好。
這時,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寧文茵開口說:“等會到家,都快十二點了,小軼到那時候都睡著了。”
江瓊華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也是……她一般九點半就睡了。天天陪她打遊戲,打到九點就睡了,作息還挺規律的。”
寧文茵歎著氣和江瓊華說:“你天天上班回來就陪她玩,她也會心疼的。打到九點,是不想耽誤你時間。”
寧文茵懶得理她,接著說:“現在十點多,給小軼打電話吧,要是還沒睡,你就給她送蛋糕。”
江瓊華哦了一聲,開始給江軼打電話。電話嘟嘟嘟地響了一陣,沒人接就自動掛斷了。
江瓊華嘟囔說:“沒接,應該是睡著了。”說完,和江似霰說:“霰霰,回去把蛋糕放冰箱吧,明天我再拿過去給她吃。”
“你的心意到了,她也不會覺得家裡人故意冷落了她。”
江似霰有點小失落,可在此之前,她已經把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都預設了一遍,這個結果是在推測裡出現的概率最大的結果。
江似霰應了一聲好。
車子大概是十一點二十分左右的時候到家,江似霰把蛋糕放在一樓的冰箱後,徑直上了三樓。
她打開房門,喚醒了屋內所有的燈,走了進去。
江似霰走到房間時,看到擺在床上的那個龐大的熊貓公仔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在她被褥鋪陳整齊的床上,一個黑白相間的大熊貓坐在那裡,一臉憨態可掬。在大熊貓的額頭中間,還貼了一張便利貼。
江似霰的雙眼一下就亮了起來,她快步走了過去,撕下了大熊貓額頭上的便利貼,掃過了那七個字:“天天開心,江似霰。”
江似霰在第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江軼的字跡。她捏著便利貼扭頭,看到自己原本整齊的桌麵上,孤零零地躺了一支水性筆。
江軼動過她的筆。
在那一刻,江似霰的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江軼給她買了禮物,還偷偷放進了她的房間。
江似霰看著擺在床上的熊貓大公仔,扭頭看向自己另一麵全是公仔的牆上,忽然意識到江軼其實有認真地在看著她。
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都足以讓江似霰激動。
江似霰垂眸,看著便利貼上寫著的那一行字,沉默了幾秒,迅速做出了決定。
她將便利貼放在小心地夾進自己的筆記本,換下身上這件穿了一天的裙子後,踩了雙涼鞋,迅速地下了樓。
經過一樓的時候,她去廚房提走了蛋糕,一路拎著走向了江軼的小彆墅。
小彆墅的燈已經全都熄滅了,隻有周圍的路燈像是星星一樣幽幽的亮著。
江似霰背對著燈火通明的屋子,朝著黑暗中一步步走去,心裡沒有一絲絲害怕,反而多出了幾縷不明不白的欣喜和期待。
很快,她來到了江軼的小彆墅。江似霰推開一樓虛掩的大門,喚醒了聲控燈,沿著樓道上了二樓。
黑夜裡,她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樓道中清晰的回響,一聲又一聲,映襯著她的心跳,營造出了一種詭異的緊張氛圍。
江似霰壓抑著內心的緊張,來到江軼的玻璃房門口,抬手按響了門鈴。
門鈴響了好幾次,屋內並沒有什麼動靜。江似霰很有耐心,又多按了幾下,靜靜等著江軼在睡夢中被她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