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儼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了,宿醉帶來的頭暈腦脹讓他睜了睜眼又重新閉上。
不光頭疼,喉嚨還火燒火燎的。
在床上躺著緩了十來分鐘,這才坐了起來,肚子上有什麼東西滑落下來。
是一個白色的電暖寶,還是溫熱的。
昨天喝的太多了,居然放著自己家不回跑到霍止翊家來,黎儼十分慚愧。
床頭上各種藥排了一堆,還有用過的體溫計和水杯,光看這淩亂的床頭就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沒少折騰霍止翊。
他換掉被汗浸濕的衣服頭重腳輕的下了樓,廚房飄來一股燒糊鍋底的味道。
有點刺鼻還有點上頭,黎儼悄悄走到廚房,霍止翊正皺著眉攪動著一鍋顏色越來越黑暗的粥,絲毫沒注意身後的黎儼。
他的那點烹飪水平隻夠煎個蛋,稍微有點技術含量的其他料理都駕馭不了了
明明網上說一直攪動就不會糊鍋,結果他這鍋粥越攪越糊,都快要攪不動了。
黎儼輕輕咳了咳,提醒道:“火太大了......”
話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的嗓音像拉壞了的風箱一樣,有些刺耳,黎儼索性閉上嘴。
霍止翊拿著勺子轉頭看他:“胃還疼嗎?”
黎儼搖搖頭,在霍止翊要倒掉那一鍋黑暗料理的時候,把鍋先一步端了過來。
霍止翊搶過來,皺著眉道:“不能喝了,我去倒掉。”
黎儼眼巴巴的看著他手裡的粥:“我嘗嘗。”
能把粥煮成這樣絕對是霍總第一次做,他怎麼樣都得嘗嘗看。
拿起旁邊的勺子趁對方不注意,舀了一勺放進嘴裡。
特彆甜,糊鍋的部分融合在裡麵有些發苦,還泛著微微的焦糊味。
黎儼表情有點奇怪,但還是咽了下去。
霍止翊盯著他看,眼裡還有一絲期待感。
黎儼把勺子放了回去,誠實道:“雖然有點糊,但是也可以喝。”
連黎儼這麼挑剔的胃口都能喝下去,這鍋粥可能沒有看上去那麼差勁,霍止翊勉為其難的把鍋放下了。
黎儼從櫥櫃裡拿出一個碗來,自給自足的盛了滿滿一碗。
“好餓,我先開動了。”
霍止翊“嗯”了一聲,又做了一個最不容易出錯的煎雞蛋。
他對於做飯這件事一向很排斥,最後做出來的成品,賣相、味道都配不上他所浪費的那些時間。
做生意的人都知道,時間就是金錢,尤其到了他們這種地位的人,就算真心還烹飪也不會再浪費時間親自下廚了。
但如果黎儼願意吃,學些簡單容易的料理好像也沒什麼不可以。
霍止翊這麼想著,滿意的嘗了一口新鮮出鍋的粥。
下一秒,剛才要學著做飯的念頭剛冒出一點點就被徹底扼殺在搖籃裡。
他看著正邊認真看商業新聞邊一口一口喝粥的黎儼忍無可忍道:“你是沒有味覺嗎?”
“......”
湊合吃完了這頓早午餐後已經十一點了,霍止翊去泡了杯咖啡,麵對黎儼期盼的眼神毅然將對方的那杯換成牛奶。
“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醫生說你可能要做個胃鏡。”
本以為黎儼回想昨晚那樣要死要活的拒絕,沒想到對方風輕雲淡,好像做胃鏡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一樣痛快的答應。
“好。”
霍止翊側目,現在的黎儼簡直跟昨天揪著他袖子委委屈屈說胃疼的那個判若兩人。
黎儼奇怪的看他:“怎麼了?”
霍止翊抿了一口咖啡,還是沒說昨天晚上黎儼是怎麼打滾耍賴堅決不去醫院的。
“沒什麼。”
黎儼自認為很能忍痛,從小到大隻要是他能自己扛下來的病絕不會告訴徐君蕊,這也是徐君蕊從來沒怎麼操過心的主要原因。
車禍、死亡他都經曆了一遭,命運把他擊打、破碎、灼燒,世界上再少有什麼事是他自己抗不下來的。
沒想到第二天到了醫院之後,看見醫生要給他做胃鏡的那套長管子和內鏡,黎儼居然有點虛。
逼已經裝了,這時候再逃跑實在沒有排麵。
黎儼看了一眼站著沒動的霍止翊,委婉道:“你不出去嗎?”
霍止翊沒理他問醫生道:“有沒有無痛的?”
醫生說:“無痛要麻醉的,麻醉有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