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冷笑,清朗的少年眼眶發紅,五官郎俊,往日裡精神的樣貌缺已不見。抬眼看著寶月,霍懷墨鬆開緊皺著的眉頭,後退了半步,腳步虛浮踉蹌。
他背影在這地凍天寒中尤為可憐,寶月於心不忍,想要再囑托兩句,江書和也往後退了半步,目光尤曠遠的山脊落到她臉上,麵無表情的理了理袖口:“月兒,你跟他還是跟我?”
在馬車上,一路無言。
寶月有些局促,看著車廂簾子上繡著的藤蔓馬車向前走幾步,綴著的銀鈴便叮叮當當一陣輕響。她無聊至極,捧著瓜子磕了會兒子,看江書和不理她,便自己倒了茶水,喝完拿著小茶杯玩。
江書和在對麵矮榻上閉眼靜坐,沉默不言。
隻是掩蓋在廣袖下的手指尖泛白,薄皮下似乎青筋暴露,無法控製。
已經有婚約的人,怎麼還不知廉恥的在外廝混。
如果能處理乾淨……
江書和睜開眼,細白乾淨的麵上浮出絲笑容,手從袖口中伸出來,在玉盤中找了幾枚瓜子剝了皮,再堆到寶月麵前的小碟子中。
這樣,就沒有人來搶妹妹了。
太子府,一改往日,一片熱鬨祥和的氣氛。原是太子的祖母,當今太後來了府中,說是太過思念,所以才趁著年關在廟中上香出宮瞧瞧。
這位嫡太後性子不算平和,直到年老也不閒著,不愛在宮中困著享清福,就喜歡在外麵廣闊自由的天地耍鬨,甚至幾年前執意要南遊,好不容易讓皇帝找了個理由說服了,才改了主意。要說後宮之主,太後說是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側麵一間房裡,爐火燃燒的正旺。臨窗的小炕上坐著個老太,頭發雖花白,挽著辮髻,翠飾整齊,和善精神的樣子。
她放下手裡的精致茶盞,唉聲歎氣:“太子都快二十了,居然連個太子妃都沒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