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欺負(2 / 2)

江寶月暗自揣測著他的心意。傅崇明生的是極好的,長眉入鬢,一雙桃花眼,眼睛裡總是冷的,從不見有笑意的時候,這種自上而下的目光十分具有壓迫感,江寶月不敢不從,拘著身子坐在桌邊。

傅崇明微垂眸掃視她:“家中除了你,還有彆的什麼人?”

江寶月回他:“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哥哥在朝中為文官,胞弟年紀還小。”

傅崇明嗯了聲,取了另一雙筷子,專撿她沒動過的菜吃。他吃相斯文,動作不疾不徐,一看就是經過良好教化的,處處透露著斯文貴氣。

寶月聽說,這位太子是有些潔癖的,怪不得這樣講究。街上傳來人敲梆子的聲音,還有半個時辰便是巳時了。江寶月歎氣,肯定是回不去了。

太子在這用食,寶月不敢催促。可是他竟然吃的極慢,越來越斯文,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吃這麼慢的。敲梆子的人走了,也不知道秋雨在哪裡等她。江寶月捏著帕子,小聲嘀咕了句:“您就不能吃快些?”

傅崇明瞥了她一眼:“你說什麼?”

江寶月立即縮了脖子:“沒什麼。我說殿下吃慢些,彆介噎住了。”

傅崇明麵無表情放下筷子,拿出雪白的一方軟帕擦了擦手指。黑漆的眼重新望向她:“走罷,送你回去。”

江寶月詫異:“您也去?”

傅崇明:“不能去麼?”

“當然能。”她點了點頭,順從的跟在他身後。

轎子已經停在門外,長街空無一人。月上中天,金絲雲珍盤旋著的轎子透著貴氣,長榮挑開簾子,把踏板放在桌底。傅崇明微微附身,朝她伸出手,他的手指骨節分明,精致極了,江寶月屏氣凝神的搭上,借著力踏上馬車。

轎子本來不小,因為有傅崇明,寶月覺得空間突然便的逼仄,還沒坐下,她就把手抽出來,傅崇明斜眼看她,也未言語,從容坐下來了。

這個轎子真的很有問題,明明空間很大,卻隻有一處供人落座的榻子,如果想坐下,她就不得不挨著他,雖然隔著幾布料,江寶月被迫緊挨著他。熱量源源不斷從大腿處傳來,她儘量縮著身子,傅崇明閉目養神,寶月膽戰心驚的。

她往後移一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就往這邊湊過來一分。真是難挨,沒想到宮裡出來的轎子也這樣不方便,江寶月捏著裙擺,縮在榻子上朝腳邊打量,難道還有什麼看不見的機關是她未曾察覺到的?

傅崇明忽然開口:“做什麼?”

江寶月立即挺直了背:“沒事。”

傅崇明睜開眼,在一片暗黃色的暖光中側臉看著她:“覺得擠?”

江寶月小幅度搖了搖頭:“不擠。”

傅崇明哦了聲,寬大的手掌覆蓋著她的小手,把手攥在手掌心裡捏了捏,不說話。

江寶月倒吸一聲涼氣,不敢亂動。

傅崇明顯然聽見了她的呼吸,問:“這樣疼?”

寶月搖頭,又點頭。臉上紅撲撲的,眼裡流動著惹人憐愛的淚光。傅崇明鬆開手,仔細打量她的手背,果然,嫩白的肌膚上已經有了紅色指痕,她嘴角邊破了一小塊皮,真是個易碎的瓷娃娃。

傅崇明微微笑著,笑意不達眼底:“疼怎麼不說?”

江寶月不說話。

傅崇明挑起她的下巴,逼迫著寶月直視自己:“還是怕?”

他惡趣味的揉搓著她下巴邊的軟肉,聲音很輕:“看你,淚都出來了。旁人一看不知道怎麼想,還以為我欺負了你。”

江寶月不是個膽子小的,可麵對他時,總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讓她不敢輕易的說出什麼話來,畢竟他是個殺伐果斷的太子,而她隻有聽話的份兒。她聲若蚊蠅:“沒有欺負。”

傅崇明摩挲著她唇邊的紅痕,眸色徒然加深:“你那兄長,是怎麼一回事?”

江寶月報以沉默。

傅崇明收回手,“那天在山崖,是他抱著你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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