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小院兒。但看得出是經過了用心打理和布置。
迎麵一棵樹,如今不是季節,尚顯蕭瑟,但因著快要過年的緣故,主人家做了幾盞紅燈籠掛在樹上,在白雪映襯之下卻是分外漂亮。樹下搖椅秋千,石桌石椅,讓人意外的是,還有一個小小兵器架,大小兵器擺了一些,顯然是主人平日裡鍛煉身體的地方。
一旁的暖棚種著各式各樣的藥材,因著溫度適宜,從外麵看去,正是一派鬱鬱蔥蔥的景象。
正房的門簾一響,露出一個剪發年輕女子的笑臉:“各位來啦,快請進。”
說著話,她將棉門簾高高的撩起,笑著迎客人進門。
何光進門就看見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正端著一盤自己炸的油花放到了客廳正中一張八仙桌上。
一個孩子顛著腳正把一個油果放在嘴裡,老太太笑嗔著孩子,回頭就望向了進屋的人。
記憶如潮水般紛至遝來,一下子便將何光帶到了夢裡那個令他無數次魂牽夢縈的地方。
山省人待客,過年過節,婚喪嫁娶,油果果是必備的食物。甚至當年他娘親還曾說過,女子炸油花的手藝標誌著婆家人的生活質量。
他就記得當年那個總是羞答答躲在大哥身後的女子,她炸的油花花是真香啊!隻可惜那樣的好日子沒過多久,世道就亂了。
眼前的油果,還有那依然溫暖的笑容頓時讓他再也繃不住落下了淚來:
“大哥,你是,大哥,對嗎?”
何光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的記憶仍然無法像正常人一樣,仍舊有些斷片,可這記憶中的味道和眼前這雙粗糙,卻異常溫暖的大手,讓他不舍得撒開。
何耀祖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滴落下來:
“光子,我以為這輩子再也等不到見你的那一天……”
何光撲通跪在了地上,抱著何耀祖的大腿嚎啕大哭起來。
所有人都被驚呆了,隻看著在地上抱作一團哭泣的兩個老人。
藥子奶用手抹著眼淚,淚眼婆娑看向蘇瑤。
蘇瑤急忙過去扶住了藥子奶:
“這是我師叔,之前我也是猜的,當時接您二老來本打算著讓兩位老人認認的,可惜那時候師叔去了國外,直到前幾天才回來。”
包細妹抖著手,在看向跟著進來的一群人,眼裡更多了幾分熱切。
蘇瑤急忙將吳梅先拉了過來:“吳奶奶,這是我師母,應該是您的親嫂子。”
吳梅應該是聽何光提起過家裡的事情。這時候也激動萬分,抱著包細妹親熱的喊著嫂子。
幾個兒子和何明珠半天才反應過來,接下來自是要認親敘舊……